家这位公子。
直到眼下,她亲耳听见后,仍是不敢相信在知情的情况下,他是怎样一日日、一碗碗的喝下那些汤药的?
但此时此刻,她心中对沈长枫的同情心早已散尽。
“既然你知道汤药有问题,那也应该晓得那群蛮子以你为筹码,要挟你父母为他们做事,你为何不把你知道汤药有问题的事告诉他们?”杜宓的面容寒如冰霜,眼底的眸光死死盯着沈长枫。
杜宓的反应在沈长枫的意料之中。
从得知自己要娶她为妻时,他就知道她的夫人热心肠、直性情。
与他这种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无时不刻不在筹谋算计的少爷不同,她会厌恶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我私心,是我心疼父母怕他们因我的事——”
杜宓听到一半就彻底听不下去了,直接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着他字字珠心的问道“你担心你父母,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蛮子放进滁州来,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蛮子夺走那么些无辜人的性命!那天蛮子在城门口大开杀戒,滁州人的血溅了一地!他们逮人就杀,刀刀下去就是一条人命!但凡你告知你的父母,他们早早就知晓了,你们就应该去对付蛮子,而不是帮着蛮子来对付滁州百姓!”
杜宓一气儿说了一串话,都顾不上换气继续说道“通敌卖,国罪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沈家上下无一能——”
说着,杜宓猛地顿住。
她是沈长枫的夫人。
亦是上了沈家家谱的人,亦是沈家的九族之内的人。
想到这点后,杜宓如坠冰窖,浑身沁满了冰寒的气息。
她踉踉跄跄倒退了两步,指着沈长枫的胳膊细细的打着颤儿,面颊的血色全部褪去,嘴唇嗫嚅着,抖了许久才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响起“你你——你们沈家——”她的眼眶泛红,眼底皆是恨意,嗓音在弱小之后猛地拔高,尖锐的对他质问着,却又怕声音过大惊到了这府里的眼线。
“怪不得你们沈家迫不及待的要娶我!这他妈根本不是为了见鬼的冲喜!而是——而是——你们沈家早早就知道了自己做的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娶我只不过是看准蒋侯!你们妄图用我拿捏住蒋侯!就如同蛮子用你拿捏住你父母一般!”
屋子空旷,她的嗓音在屋子里撞出了回音。
她不信这么大的声音沈长枫他会没听见。
可是他却毫无回应。
依旧是那个垂着脑袋、消瘦、虚弱的样子。
杜宓对他简直失望透顶。
这五日来所有的好感在他的沉默中彻底消耗殆尽,她甚至觉得前几日还抱着准备和他好好过一辈子的自己如同是个笑话!嘲讽如同巴掌一般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
杜宓收回自己的胳膊,厌恶到连一眼都不愿意继续看他,“和离书也好,休书也好!你们沈家自己做的孽,凭什么要我来给你垫着!”
她扭身朝着门口跑去,用力推开,房门时,却看见长生不知何时带着两个婆子守在了门口,他面带愧疚道“少夫人,您若是要出这沈府的门,恕奴才不能放您出去。”
杜宓极怒,冷笑一声,“那就试试看。”
她后退一步,双手拉出架势,只听见长生低低的说了句‘奴才冒犯了’,杜宓都来不及看清楚他的动作,手腕就被一双手扣住了。
她垂眸看去,面上显出一丝慌忙之色。
这是她藏匕首的地方。
他怎么会知……
脑子里的想法还没过完,长生扣住她手腕的手一紧一滑,轻而易举就将她的匕首滑下。
杜宓急忙用一条胳膊去格挡开他的手,熟知长生身后立着的两个婆子大阔步上前直接就将她压制住了!
一个婆子拽住她的胳膊反绑至身后,痛的杜宓顿时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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