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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走出,钟逸的心情很沉重,他原以为凭借梁君力量可以为百姓诉冤而伸张正义,可谁能想到如今这么不凑巧正好与过年凑到一块。
梁君的话如同魔咒一般一直环绕在钟逸耳边,一个个朝廷官员竟然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残害百姓,他并非危言耸听,朝廷之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贪污腐化,一心只为了自己,牟取利益可不择手段,哪怕牺牲再多也无动于衷,冷血残忍,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甚至不如畜生。
正是因为有了这群人,朝廷才会有了潜在的危机,也正是因为他们,才会民不聊生叫苦不迭。
可他们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了,阵营之中的官员数不胜数,从上到下,从小到大,各部各地的官员均有参与,从点到线从线到面,他们连接成一张由利益交集的大网,让对付他们人无处下手,如果触及深处,便会被这张大网无情的吞噬。
表面繁荣昌盛风平浪静的宁朝下,不论是军队还是朝廷,暗潮涌动,都有其潜在危机,钟逸相信这是个伏笔,如若不能抑制或是消灭,宁朝迟早会灭亡的道路。
陈达斌既然答应了梁君,就会去做尝试,他双眉紧锁,神情凝重的离开了,不知去向何处,也不知寻谁的帮助。
钟逸也很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可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哪能撬动这张利益交织的巨网呢?
这种无力感是十分痛苦的,以至于从衙门到客栈钟逸一路无言,而跟在钟逸身后的霍单则不明所以,不过看到钟逸的表情,他虽然猜不出确切原因,但也多半觉得和梁君有关。
“老霍,你有妻有子,这个年难道不想回东都瞧瞧?”看到客栈门前贴着的朱红对联,钟逸忽然问道。
“想倒是想,可从东都到京城来回得一个多月呢,咱们锦衣卫哪有这个空闲,再者说来,等我回到东都的时候,已经十五之后了,这还不如不回呢。”霍单有些无奈,但也看的很开。
能与家人在一起固然是好,可现在这个状态又不允许他随心所意。
“要不等年后把你家人接来京城?钟府马上建好,里面空着的房子多着呢,多几个人还热闹。”
“这不太好吧?”
霍单心思已经被钟逸说动了,可从心底里总觉得不太合适。
“这有什么呢,等年后你就派人将他们接过来,若你觉得长久住钟府不自在,那就等你在京城有了自己的府宅再接走,好歹你也算一个百户了,怎能每一个自己的府邸。”
钟逸这么一说,霍单更为心动了,感动道:“多谢大人!”
刚到客栈,钟逸被一阵喧闹声吸引住了,而下人一见钟逸,慌张上前汇报:“大人,咱们的马让人杀了!”下人声音颤抖,显得有些恐惧。
钟逸满脸铁青的跟着下人去到客栈马厩。
客栈的马厩位于厨房后侧,由下人在前开路,钟逸穿过围着的下人们来到马厩。
负责喂马赶马的马夫瘫坐在地上,垂着头呜咽哭泣,剧烈颤抖的身躯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
钟逸蹲下身,注视着马厩里一地的鲜血,和那匹倒在稻草堆里一动不动,渐渐僵硬的枣红马。
马很普通,京师西市里由林雪瞳亲手挑选买下的,她喜欢枣红的颜色,至于马种,速度,耐力什么的,她一概不管,女人买东西就是这样盲目,从不看性能,只看外表,钟逸宠爱她,喜欢什么全由她买下。
马已死去多时,它的致命伤口在脖子上的一刀,刀口既窄且准,下刀的人显然是对马很了解的行家,一出手便扎破了马脖子内的血管,枣红马连嘶叫都来不及便被放倒,还是马夫按时给马厩食槽添草料时才发现的。
钟逸阴沉着脸,蹲在马厩边上一言不发。
“会是谁干这件事呢?”霍单脸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