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黄三石的身份,的确海津城哪家哪户都盼着他来,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他愿意,能一个月三十天受人之邀,不论酒宴还是之后的娱乐,都有人安排妥当。
不可否认,这样的生活着实吸引人,稍有不慎,便会陷进去,让酒色掏空身体,先前的黄三石来者不拒,只要对方身份够格儿,或是准备颇有心意,他次次前往,说不出一个“不”字,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逐渐爱惜自己的羽翼,明白人生的真谛。
或是享乐太多,枯燥乏味,或是纵欲过度,身体虚弱,反正近些年来黄三石推了不少邀请,就算有空闲时间,大部分呆在府中,浇浇花、逗逗鸟、品品茶、赏赏字画,就是娱乐,大多也是听书听戏之类合眼一坐就能做一天不费丝毫气力的方式,不可谓不养生。
“行了,这是规矩,就是我黄三石都不能破,苏弟你就安心收下吧。”黄三石一句话堵住了苏浪穹的嘴,苏浪穹原本还想在此大做文章,积极塑造一个不爱钱财爱兄弟的形象,可黄三石显然不会如他所愿。
毕竟坐到他们的位子,谁不清楚谁呢
“好好好,兄长之言,哪敢不从呢。”
苏浪穹跟着黄三石,两人一前一后走来苏家大堂,由于先前的交际,黄三石对苏家府宅也很熟悉,不过比起宅院的布置,他更了解苏浪穹七个各有千秋的小妾。
不得不说,苏浪穹在这方面也是花了大价钱,虽然暗地里有无做违背例法的事黄三石未知,但明面上的确是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角色,每一位小妾的父母都得到一个不容他们拒绝的价格。说是嫁女儿,着实与卖无异,女儿什么心情尚不可知,不过双亲却心满意足,古代便是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能令父母同意,就算对方是一个八十岁既盲又聋的瘸子,该嫁仍要嫁过去。
“近来兄长为何奔波呢,我也不曾在藏香阁见到兄长身影,阁内可来了不少新鲜货色,皆是中上之姿,我可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真乃人间最大快事啊!”提到这个,苏浪穹两眼放光,接着又舔了舔嘴唇,更显猥琐十足。
黄三石看着他深陷的眼窝,一双何时都在微颤的双手,不免唏嘘,大好男儿,竟沉溺于此。虽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说法,若真因此虚弱而灭,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嘛。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黄三石并不加以劝阻,再者来说,就算他劝,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公务罢了,不像你如此轻松,看来以后还是做位逍遥富家翁最好,这官儿,真不是人当的”
苏浪穹淡淡笑道“周公梦蝶可不知蝶亦梦周公,不在其位,又岂能理解其中风光与苦楚呢,兄长在海津城可是万人敬仰,不知有多少人想活成兄长的样子呢。”
“有理。”黄三石也开口笑了。
但内心却苦涩无比,若是先前也就算了,他这个漕运总督的确风光无限,可现在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日日担忧白莲教不说,还要时刻操心漕夫,前一刻又从钟逸哪里揽上调查富商巨贾的任务,就是分身乏术,都得处理得当。
“城中可不太平,浪穹莫要再想先前那般肆无忌惮,出入风月场所带些下人,至少出了事有个帮手。”黄三石明里嘱咐,暗地里实则试探。
苏浪穹略表疑惑,问道“出了什么事?”
“东城海港那场大火浪穹可曾听闻?”
“听说了,烧了整整一夜,那叫一个惨。”
“是,烧得粮仓一干二净,没有一粒存粮,好狠毒的手段啊!”黄三石气愤道。
“何人所为,兄长查到了吗?”
“倒有怀疑对象,不过早不知逃向了何处,这些时日城内外掘地三尺都没将这帮贼人抓获!”
“这般神通广大?连兄长都无能为力?”苏浪穹更为吃惊。
黄三石深深叹了口气“不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