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逸有些无语,难道出趟远门就非要变瘦变黑嘛,在海津城中,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整日不动弹,不仅没瘦,估计还比离京时胖了几斤呢,除了这浑身的伤口外,似乎海津之行,并没林雪瞳想象当中那般艰难。
“为何要躲着相公?方才听下人说,你早早便在府门口等着了,可偏偏见到我的时候,钻回了屋内,难道是不想见相公吗?”
“才不是!”林雪瞳下意识出言反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双颊飞上一抹绯红。
钟逸笑嘻嘻道“那是为何?”
“一个姑娘家家,整日盼着男人像什么样子,再说了,我我还生你气呢!”林雪瞳的声音比蚊子还要细。
钟逸叹了口气,让妻子担忧,的确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但他也是在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家庭放弃事业,他倒是想这么做,但实在身不由己。他早已被历史的洪流推在了风口浪尖,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稍有退缩,便会被无情的抛弃
“雪瞳你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担心,绝不会让你为我流一滴泪水!”钟逸不仅说在嘴上,而且还会记在心里,践行到日后的行动中。
“我信你,相公”
小夫妻两久别胜新婚,匆匆吃过晚宴后,便一同回了房去,烛灭人未睡,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两人几乎彻夜未眠
与此同时,京城内北镇抚司衙门有了大动作,深夜子时,一票人由衙门内走出,大约五十人左右的样子,兵分五路,向城中各个方向行去。
陈达斌坐于书桌前,桌上摆着半根残烛,他站起身来,透过窗户望向夜空中的月亮,月牙尖尖,皎洁的光洒向地面,很快,一朵乌云飘来,将月亮遮挡起来,月光随之消失。
如此漆黑的夜,总要发生一些故事才合乎常理
锦衣卫所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刘雷等人家中。傍晚时分,陈达斌派出探子,再加上锦衣卫的情报系统辅助,没用半个时辰便将这些人的底细摸透,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甚至连有没有养狗这样细枝末节的信息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但随之而来也面临一个难题,钱山果然没有让陈达斌失望,这头狡猾的狐狸早已在刘雷等人住处安排番子监视。
不过人数并不多,每家仅有几人看着。
看来钱山还是放松了警惕,他只是预防刘雷等人逃回京城与家人相见。而并没有想到,锦衣卫出手竟然会如此迅速
东城一户巷子口,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进入熟睡当中,唯有的声音,便是时不时传来的狗吠。
但在如此寂静的夜里,仍有三四道鬼鬼祟祟的声音在巷子中来回徘徊
“唰唰唰”,一阵流水似的声音响起。
其中一人提起裤子,在墙角解决完自己的生理需求后,他向旁边的人发起了牢骚“天天守一整夜,到最后连根毛儿都见不上,咱们受不受得了另说,厂公这么安排到底是图什么啊?”
“闭上你那不值钱嘴!此话要是传到钱公那里去,非得把你这张贱嘴撕烂!”
“嗐,这不就是跟你絮叨絮叨嘛,要是有旁人,我才不敢说这话呢,不过我是真搞不懂,天天夜里让咱们守在这儿,到底干什么呀?”
令一位指了指面前的院子,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家吗?”
“谁呀?”
“刘雷!”
“就是那位已经不知踪影的大档头?”
“不错,不过他并不是失踪。”
这位番子皱起眉头“我不是听说他因为得罪了厂公而逃跑了吗?钱公公还让咱们追了几日,但到后来仍是没有结果,为何到你嘴里,他不是失踪了呢?”
令一人对这番说辞嗤之以鼻,冷笑道“这不过是厂公掩人耳目的谎话罢了,你这蠢货还真信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