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了,天亮了。”
霍单听到身旁有人呼唤,迷迷糊糊睁开眼道“你知道个屁,我就是天亮才睡!”说着,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了冰凉的石桌上。
可刚一趴下,霍单心头一震,方才的声音为何听得这般耳熟呢?
他偷悄悄睁开一只眼,惊恐的发现,面前站着的正是钟逸,而更让他害怕的是,钟逸此刻竟玩味的盯着自己
霍单浑身一凉,熬了一夜的疲倦瞬间消失殆尽,急忙起身“大人!属下不知是您!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钟逸故意打趣道“别呀,你不是刚睡着嘛,没事,人累了就该睡觉,再睡会儿吧,要不我给霍大人找间厢房?”
一声刻意拖长声音的霍大人,更让霍单身躯发颤,他连忙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属下”
还没赔完罪,便听钟逸哈哈一笑“行了,不逗你了,昨夜确实辛苦你了,等汇报完此事,就在我这儿歇着吧,我准你一天假,等休息好了,再忙活其他也不迟。”
霍单心中一暖,挠着头羞愧道“那便多谢大人了”
“跟我客气啥呢”钟逸又开口“说正事吧。”
霍单表情郑重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于钟逸手中“这些便是关于刘卓的全部信息,从他出生至此的经历,几乎全部在这儿了。”
钟逸摊开纸,专心致志瞧着,每一个字都没有放过。
可瞧到结尾,不禁皱起了眉头“刘卓此人,可远比传言中要优秀许多”
“不错。”霍单附和道“他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在七岁时,便能做诗吟词,街坊领居皆以神通称之。”
又是一个天才模子。但在钟逸所处的这个层次,所谓天才,接触与了解到的并不少,几乎在朝为官者,或年轻或苍老,曾经许多都被人以天才称之,他们也曾轻狂自傲,可岁月仍是磨平了他们的棱角,如今再用天才呼唤他们,他们只会觉得讥讽。
对此见怪不怪的钟逸,并没有因刘卓的年少而大惊小怪。
而让他称赞一声优秀的是在其十岁出头的年纪,曾临摹一张名人字迹,却能做到以假乱真被炒到天价。
看来在书法造诣上,的确如所说,刘卓深藏不漏吶
“在仕途上,刘卓也展现出自己的野心勃勃。”钟逸啧啧说道。
霍单点头道“正是,凭他在书法上的名号,几乎每年都要拜访朝堂官员,不过官阶高的官员为了避嫌,倒是很少接见他。”
“不难理解,这帮老狐狸们所处位置不得不使他们每一步都小心谨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但凡让人抓到把柄,这在朝堂中便是巨大灾难,有时甚至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就算如此,刘卓也没有放弃,逢年过节依旧送出自己一份厚礼,不管这些高官们有无接受,多少是在他们这儿留下了名姓。”刘卓普通家世,要想在没有背景的情况下脱颖而出,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必须找到一棵好乘凉的大树,所以保持一个低姿态是必不可少的,钟逸对此倒很理解。
不过他自己便没有这个烦恼,话说起来,这也和他的机缘造化相关。
“为了仕途上的野心,或许刘卓会投机取巧,找到一个魔鬼出卖自己的灵魂。”
钟逸的话意有所指,霍单不是傻子,他能听得出个大概“大人您的意思他投靠了钱山?”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也说不过去啊,依钱山的狠毒程度,连多年陪伴他的老太监都灭了口,留他一个祸害不像钱山的风格啊。”
“谁人不喜欢人才呢?谁人舍得杀人才呢?归根结底,钱山是太监,是内臣,他不得敢于内政,如今搅得朝堂乌烟瘴气,全凭投靠他的这帮官员,但这帮人是一头头老狐狸,但凡风向不对,便会一一离钱山而去,所以培养一个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