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明白了不过本殿下还有一点不解,父皇明明已经恢复如初,为何还要卧床装病呢?”虽然宁嘉赐是知情人,但也仅仅知情部分,至于说靖王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听人提过。
康宁帝没向宁嘉赐解释原委,钟逸自然不也敢把其中的隐情一五一十告知宁嘉赐,只能道“殿下,此事涉及机密,是陛下一手筹备的大计,陛下不言,臣不敢乱说。”
“切,不说就不说,本殿下现在就去问父皇!”
“殿下,臣方才之言,您全都记下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年纪轻轻怎么跟个老头儿一样,唠唠叨叨的钟逸,你就在寝宫静候本殿下佳音吧,本殿下去去就回。”
“臣遵旨。”
太子寝宫燃着檀香,炭火烧得很旺,钟逸坐在火盆旁望着殿外,冬日的严寒又给寂静的东宫添了几分冷清,在这种鬼地方住下去,总归有一日是会难以忍受
看来太子殿下一住十几载,十分辛苦与不易。不过日后迎接他的还有几十年孤独时光。高处不胜寒,站在这个位子上,就要甘于忍受寂寞,友情与爱情,对帝王来说是一种奢望。
唯独忠诚,能让他们感受到一丝慰藉吧
但就算如此,天底下也有无数人渴望着站在山峰最高处,站在苍穹之顶俯视人间,虽然如造物主一般决定人的一切大事,包括生死与审判,不可否认这是一件很过瘾的事,但时间久了,仍是会倦怠疲乏与枯燥乏味的。
更何况这种人要承担更大的责任,肩膀上担子要比所有人更为沉重,天底下所有人都能犯错,但皇帝不能。天下所有人都可平庸而碌碌无为,但皇帝不能。一旦出现这样的皇帝,便是亡国之兆。
钟逸相信,面对老祖宗留下的基业,面对芸芸众生的盼望,对皇帝来说是无穷的鞭策,足以让他在前进之路上不停歇。
得到与失去,付出与回报,都是对应之物,都会保持平衡,世人皆知皇帝好,可谁又能瞧见皇帝苦呢?
不出多时,殿外轻快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钟逸从木椅上站起来。望向殿外,是宁嘉赐蹦蹦跶跶的回来了。
钟逸出外相迎“殿下。”
宁嘉赐摆摆手“不必多礼,咱们殿内说”
不知是不是钟逸的错觉,他在宁嘉赐的举手投足之间,隐约看见了康宁帝的影子。
富丽堂皇的太子寝宫,宁嘉赐、钟逸二人围在火盆旁烤火,火焰传出的温度让二人倍感温暖。
钟逸缩回热气腾腾的手掌,问道“殿下,您把朝堂上发生的事全部禀报于陛下了吗?”
“那是自然。我办事你放心,本殿下何曾让你失望过呢?”
钟逸细想想,似乎面前的孩子除了赌品差一些,平日里贪玩一些,不尊礼数一些,不爱学习一些,外加霸道专行一些,也没有什么其他毛病了。
于是钟逸在心中先行忏悔,请求上天原谅自己说谎的罪行,皱着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挤出一幅笑容“那是,太子殿下一向靠谱,钟逸若是连殿下都信不过,还能相信谁呢?”
“钟逸,你装得再假一些本殿下都要治你欺骗之罪了,难道在你心里,本殿下一直都不可靠吗?”
钟逸未曾想到这小子越来越聪明了,竟然连自己精湛的伪装都能看得出来,不过也不能怪自己,真要让他说一番夸赞宁嘉赐的话,那实在是有些太勉强了。至少从目前来看,钟逸的确没有发现宁嘉赐身上的闪光点,钟逸不禁呵呵笑道“若臣是近来结识殿下,臣定对殿下有很好的印象,可一开始臣认识殿下时,殿下的确留给臣不可磨灭的痕迹,这一时半会吧,怕是改不过来”
“哦?那你说说那时的我,是什么样子。”
“殿下,这个话题咱们止住吧,您这是在为难微臣啊!”
“本殿下命令你说,再说了,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