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此刻,过道的走廊上随即响起一阵急促的木屐声,沫子一手扶着外侧敞开着的格子门,向她喊道“姊姊,妈妈让你过去一趟。”
“可有说是所为何事?”
“嗳呀,敢情你还不晓得啊。这不是前阵子七将大闹兰溪坊嘛。而今阿义不在了,妈妈便寻思着再给你找个贴身护院。岂料昨夜方才命人贴出去的告示,这消息却在一夜之间便传遍了连越城。一时间,妈妈难以抉择,便让他们上擂台切磋武艺。好多的公子哥儿根本不会武功,最后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可好玩了。”沫子笑得合不拢嘴,举袖半掩在唇前。闻言后,绘月顿时莞尔一笑,道“简直是胡闹。”
“今儿个外边打得热闹极了,姊姊不跟我过去瞧瞧?”
“我这边还没忙完,便不去凑热闹。”绘月放下手上的刺绣活儿,指了指案上的食盒,吩咐道“昨夜从故乡带来的那两株关山樱又开花了,我便采了些花瓣做了樱花糕,你替我送去给妈妈尝尝。”沫子背着她捻起食盒里的糕点偷吃了一块,舌尖却又忽然尝到甜中带咸,便略微蹙眉向绘月问道“姊姊又哭了么?”
“哪里有,你这丫头休要胡思乱想。”
“那为什么这里边儿有些咸味儿?分明是眼泪的味道嘛。”沫子随即撇下那食盒,上前跪坐在绘月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劝解道“姊姊休要瞒着我,夜里又是谁悄悄抹泪来着?近来你总是如此,这身子怎么吃得消?阿义若是尚且在世,又该怪我没照顾好姊姊了。”
“那日若不是为了替我解围,阿义也不会枉死。”
“姊姊莫要再自责了,这种事情谁又能料到呢?”沫子宽慰道“当初若非你将阿义救下来,他早在三年前便已横死野外。何况这些年来,守护在你的安危也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今他报答了你的恩情,往生时亦是无憾。”
“话虽如此。只是一想到他死去时的模样,我的心里便难受得很。”绘月揪着衣襟哭出声来,默默地将脑袋靠在沫子的肩头。
“可……”沫子适才将话说到一半,便被纸拉门外的那名年轻的舞姬打断道“花魁姊姊,妈妈让奴家将那三位新来的护院领到了孤芳阁前,他们个个都武艺高强,妈妈让你瞧瞧其中可否有中意的?”
“让他们都走罢。”绘月吩咐道“你且过去回禀妈妈,让她不必再替我招护院。我实在承受不了,有人再次因我而受到伤害。”
“别介啊,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没见面便全被你赶走了,显得咱们并不待见人家似的,也不怕惹了笑话?”沫子连忙将那舞姬喊住,回头跟绘月说道“哪怕最后不用他们,姊姊也总得亲口解释一下,是也不是?”闻言后,南宫绘月只得轻叹一声,略微用手指刮了刮沫子的鼻尖,道“你这小妮子这回儿教训得是,姊姊听你的。”
从暗处传来那细碎的足音渐近,二位佳人的倩影从在屏风的背后走了出来。这时,有位头戴纶巾且身穿青衫的后生上前一步,略微拱手道“小生白子寅,见过花魁跟沫子小姐。”沫子挽着绘月的胳膊,笑着说“你倒是嘴甜得很。不妨说说,你为何想到这兰溪坊里来?可有什么缘故?”
“小生本是一介书生,曾在云州书院里治学多年,可惜后来屡试不第,遂弃文从武。”那青衫后世回答道“后来,在下散尽家财四处学艺,却终究只是略懂皮毛。眼下正因穷困潦倒而长吁短叹,幸而撞见坊外有人贴着告示,自然是想着来此谋份差事,借此生计罢了。”
“你可知护院是做什么的?”
“自然晓得。”
“那你还想挣这银子?”
“取人钱财,自然得替人消灾。”白子寅精神抖擞地回答道“况且吾辈闯荡江湖,死生早已置身事外。”这时,沫子用手肘捅了捅绘月的肋骨,悄声道“这憨子倒是连扯谎都不会。那身行头都是上好的料子,如此看出他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