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过是他处心积虑安排的结果。至于适才所言,也不过是他一时的妄语罢了。因为在慕容烨的心里,向来都是将小师妹当做自己的亲人般看待,又怎么可能对她暗生情愫呢?
纵然慕容烨清楚绘月倾心于己,亦不会向她表明心迹。而今自己带着母亲沦落天涯已是不幸,有何苦再让另一个女人跟他受苦?只不过,如蛛网般细密的情感纵使隐秘,却从未在风中停止过颤动。这时,慕容烨已然敏感地感受到,南宫绘月便是搅动他心网的那股和风。因此,必须趁早斩断彼此情感的羁绊,如此对我俩都好。
然而,若是单凭人类的理智便能阻断的姻缘,那么这股炽热的情感是真实的吗?念及此处,他的思绪忽而飘得渺远。将一切都交给时间罢,未来自然会有答案。而后,慕容烨面朝着星空闭目养神,心安理得地进入了梦乡。
夜尽天明之际,衢间一派晦色。
远处的屋舍间传来阵阵鸡鸣,七八片红枫叶从枝头上凋落下来。门侧微明的灯火照耀着沫子的发梢,只见她独自站在门扉前张望着,拢了拢肩上那件刺有团花纹的粉红缎披风,在掩袖中略微咳了几声。而后,她忽然瞧见前边儿出现两道熟悉的人影,欣喜万分地迎上前去。两人顿时执手垂泪,不胜欢喜。
“姊姊总算是回来了。”
“瞧你这病恹恹的身子,怎能不在屋里躺着,万一着凉了呢?”
“听闻昨日城外爆发了妖潮,流民营里大半的村庄都为之摧毁。归来的姊妹们却都说不见你,叫我怎么能安心睡下?”沫子说,“无论如何,眼见着姊姊如今平安无事,我这颗悬着的心啊,也就放下了。看来是姊姊向来广积善缘,冥冥之中自有羽嫣大神保佑。”
“算你这妮子有心,也不枉我平日里疼你。”绘月说,“这回儿啊,若不是刘遇安舍命相救,恐怕你我姊妹二人相见无日。”
“咦,那刘遇安呢?刚才倒是在的啊!”
“他啊,早就走远了。”
“这个家伙倒是奇怪,怎么连走也不说一声。”
“他以后再不来了。”绘月定定地站在那里,目送着慕容烨远去着的背影逐渐化为黑点。而后她才缓缓回过身去,留连不舍地沿着磨得发亮的石阶踏进朱门。
“既然如此,明儿个我便出去给你贴告示,到时候又得热闹了。”
“你还是莫要给我折腾了。有你这小妮子在,谁敢欺负我啊。”
当绘月姊妹俩并肩往前走着的时候,忽然瞧见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赤着脚站在萧墙前,正在熹微的晨光中舞姿猗猗。只见那女子略微低眉,偷觑着绘月她们并掩袖失笑。
而后她忽然彳 亍上前,雪白的衣袂在空中飞扬,并用手指从在绘月的唇上缓缓滑过,开口道“将军不是惯看风月却又偏爱奴家么,为何这番倒似个闷葫芦,见着面什么话也不说?”
那女子倾身靠在绘月温暖的怀里,逐渐低声啜泣起来。而绘月则轻轻地抚摸着对方披散着的长发,并向沫子问道“她几时回来的?这是会变成这样?”
“幸春姐疯了,昨日刚回来的。”沫子跟绘月交颈窃语,道“秋奈姐见后伤心了好一阵子,估摸着这会儿方才躺下,便又让她从阁楼里跑了出来。”
“沫子啊,此番我逢凶化吉,得去跟妈妈报个平安。”绘月说,“不如你且先送幸春回去,我随后便来。”沫子略微点头后,绘月便缓缓放开手来。由沫子扶着幸春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接了过去。在那之后,绘月便独自往前走去。瞧那红尘阁上的灯火未熄,想来妈妈亦是一宿无眠。
“是谁?”
“是我啊,妈妈。”
“进来罢,门没锁。”
南宫绘月缓缓推开红格子门之后,手捏烟杆的玉玲珑正倚着红阑干背对着她,而后别过来对她说“绘月啊,你终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