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颔首,看了张皇后一眼,道“朕有考量了。”
“不过……”弘治皇帝道“此时,也不该是我们急,方家不曾正式上表求亲,我们自己倒是乱了阵脚了,那平西候自个儿闷不吭声,难道还让朕下旨,求着他们不成。”
张皇后听罢,忙是颔首点头“正是此理。”
弘治皇帝说着,外头有宦官来,道“陛下,刘健等大学士听闻太子有喜,激动不已,在暖阁外坚持着,要恭贺陛下。”
弘治皇帝一愣,随即喜出望外,道“是啊,这是双喜临门,朕满脑子想着秀荣的事,竟是忘了,哈哈……走,摆驾暖阁,朕要亲自去见见诸卿才是。”
说着,辞了张皇后,火速至暖阁,便见刘健等人喜滋滋的还跪在此,远远看到弘治皇帝,个个激动的道“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弘治皇帝尽是笑颜“卿家们辛苦了,快进暖阁里做。”
见刘健等人疲惫不堪,弘治皇帝有些愧疚,至暖阁,坐定了,道“这方继藩,真有几把刷子啊,这疑难之症,他竟都有一手。”
刘健等人其实心里已清楚了,方继藩提刀一切,算是使大明王朝,直接改变了方向。
太子无子,乃天大的事,而今,总算是大家心头大石落地了。
刘健道“是是是,方继藩功不可没,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封赏?”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嗯,朕在思量思量。”
眼下,当然得端着,那平西候上了表求亲,不,得舔着脸来求亲,接下来,才是宫中所考虑的事。
皇家嫁女,那也是要脸的。
刘健等人反而奇怪起来,如此功劳,居然只说思量思量。
这陛下……果然是小气的出了名,不过,这也有道理,这么大的功劳,赏什么呢,明面上,也不好说,难道真说,方继藩妇科圣手,使太子有了身孕,所以这是天大功劳?所以皇帝重重赏赐?
也罢,此等事,和自己没关系。
弘治皇帝似乎生怕刘健等人深究一般,便道“诸卿,而今,大事已定,朕也心,也定了。国祚既可连绵延续,朕更该勤政了,今日诸卿,要议何事?”
刘健才想起了什么,道“陛下,安南国与我大明的争端愈发的明显,尤其是关于米鲁……不,刘氏领地的争议,愈发频繁,双方在边境,发生了一些冲突。平西候和他们发生了一些冲突,此后,又有云南、广西等地,揭发了安南国擅改历法之事,陛下……这是弹劾的奏疏。”
萧敬将奏疏送到了弘治皇帝面前。
弘治皇帝低头一看,心里就了然了,当初大明撤出安南,正式承认安南为藩国,某种程度而言,虽维持了体面,却相当于一场军事上的失败,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大明撤出之后,安南国虽表面上恭顺,可心里,却已对大明有些不屑于顾了,他们凭着和明军多年的作战经验,开始侵吞了占城以及附近诸国,已是西洋一霸,甚是跋扈。
因此,虽在对大明的公文之中,以臣自称,可关起门来,却自居为皇帝,自称自己才是中华正朔,米鲁的部落,横跨云贵,与安南国接壤,在米鲁叛乱之后,安南国假装帮助大明剿灭米鲁叛乱,却是侵占了米鲁等土人诸部的大量领土,势力已侵入了云贵腹地。
本来这些领土,多是崇山峻岭,大明也懒得计较。
可接着,事情却发生了转机,米鲁竟在此时,成了平西候妻,而她的部族自然也就成了效忠朝廷的力量,米鲁的族人被安南人驱逐至云贵腹地,可他们背后,却有镇守贵州的方景隆撑腰,这一下子,原本叛乱失败,朝不保夕的土人们,自然也就希望返回自己的故土,这争斗,便愈发的有了火药味。
弘治皇帝想起了什么,道“此前朕命钦差前往安南,申饬安南国王,命其吐出所侵占的领地,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