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必如此高兴。”
“……”朱厚照有点懵。
弘治皇帝伸了个懒腰“自发生了天花,朕便自囚于这暖阁,而今,也该出去透透气了,继藩,你带路。”
方继藩心里干笑,呵呵……那些翰林,我特么的压根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当初,纯粹就是虐他们,哪里还想着,培养这些死不悔改的家伙。
须知这些翰林,可都是为宦多年的,做官做的久了,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价值观,他们和寻常的读书人不同,想要改变他们,在方继藩心里,比登天还难。
就好似,你可以拿着一根棒棒糖,去骗一个纯洁的如方继藩这般的孩子。
可你拿一根棒棒糖,去骗一个大叔试试看,打不死你这龟儿子。
帝心难测,这弘治皇帝竟对他的翰林们,抱有极大的期望起来。
他站起来,笑吟吟的看着方继藩“方才方卿家简言意骇,说的真好啊,务之以实,朕现在对翰林诸卿,也是抱有这般期望,倘若人人如此,何愁天下不平。”
方继藩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让你装逼。
方继藩干笑“陛下真是圣明啊。”
一番感慨。
弘治皇帝却是侧目看了一眼朱厚照。
他既是抱有期待,心里也隐隐开始对朱厚照,抱有几分期待起来,近来太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跟了方继藩后,虽依旧还没有稳重,可办事,却是越发的牢靠了。
嗯……要去看看。
说走就走。
刘健几人,也来了兴趣,纷纷要同去。
其实他们对于翰林们,是同情的,太可怜了,这去了西山,还不知折腾成什么样子,不去看看,实是放心不下。
……
弘治皇帝换了便衣,带着一干便装禁卫,微服出宫。
这京里,依旧清冷。
天花的恐慌,还没有完全的过去,人们对此,还心有余悸,虽许多人都种了痘,可人们对于这疗效,却有些不自信。
看着这清冷的街道,弘治皇帝坐在轿里,放下了轿帘,心事重重,倘若不是因为这牛痘,将会死多少人呢?可怜这些百姓啊。
可到了西山,却又是另一番场景,这里对于天花的恐慌,是最先消除的,因而,也很快就恢复了秩序。
屯田所的人,依旧还在屯田,张信带着人,发现了一种极有一丝的虫子,叫草蛉,草蛉这东西,个头很小,却极有意思,张信和屯田所的人察觉到,这玩意在放大镜之下,居然是择幼虫而食的。
譬如各种害虫的虫卵,一只草蛉短短一生所食的虫卵,竟有数千之多,这是极恐怖的数字,在这个时代,庄稼最大的危害就是虫害,一旦遭了虫害,那果树和粮田,便统统毁于一旦,草蛉几乎是教害虫们断子绝孙的杀手,这玩意繁殖快,且终日都在寻觅害虫的虫卵,可以大大的抑制虫害的风险。
当然,张信主要研究的是,草蛉对于蝗虫的抑制。
为此,他在一处温棚里,专门养了蝗虫,使其繁衍,而后在温棚之中,又培植了草蛉,其目的,就是要研究,草蛉是否会大规模的寻蝗虫虫卵为食,而一旦如此,那么……那曾铺天盖地的蝗灾,便可得到及时的遏制。
张信现在也爱随身带着一个放大镜,这东西真是宝贝啊。
有了它,无论是大夫还是张信这等研究农业为生的人,方才能看到原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越高倍数的放大镜,在西山的需求越高,有人甚至恨不得将他们的视觉放大一百倍,一千倍,去求索那微观的世界。
甚至是西山新出来的工学院,也对放大镜有极大的需求。
肉眼看上去,一个机括,明明是丝丝合缝,可拿了放大镜一眼,呀,经是这般的凹凸不平,肉眼看上去毫无瑕疵的机械,放大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