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善于经营的?朱瑙却偏要放下阆州的事务亲自跑过来,说他没有不能见人的心思,李乡是不相信的。
但是这话他很难直白地问出口,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就不好收场了。
他语焉不详,朱瑙还是听明白了。他侧过身,面对着李乡,反问“你呢?你有何想法?”
李乡愣了一下“啊?我?”
“对啊。”朱瑙理直气壮,“你既问我对渝州的想法。必定是你先有了想法。要不然这问得无头无尾,着实奇怪。”
李乡“……”
他汗颜道“朱州牧真是……洞察人心。”
朱瑙笑了笑,等他继续往下说。
李乡思忖片刻,舔了舔嘴唇,道“我……我这些年经商,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亦见了不少事……”停顿片刻,赧然道,“说这话朱州牧不要笑话我,我从前顺风顺水的时候,颇有一些轻狂。那时做事被官府为难过几次,我便以为官府和官员是国之累赘。这些人食民之禄,除了给人添麻烦之外,再无别的用处。”
停顿片刻,苦笑道“可这两年世道越来越乱,我这日子也过得越来越不顺。有时候运的货迟了几天,我整晚睡不着觉,就怕货在路上让人抢了,我得赔得血本无归;我在城里开个铺子,上要打点官吏,下要打地痞,人人都能给我气受,一月到头拿出账本来一盘算,一点钱没挣着,竟然还是赤字!这时候却听见旁人说起阆州依旧风调雨顺,百姓安居,我这心里真是……唉。为官者,实乃民之父母也,只是这称职的高堂可遇不可求啊!”
这些话并不是为了讨好朱瑙而胡诌的。早在朱瑙动身来阆州之前就已听李绅说过几次,他的堂兄李乡有意卖掉渝州的产业,跑到阆州来投奔从弟。李乡是真心仰慕阆州的吏治。
朱瑙与他对视片刻,忽然问道“你对渝州府里的官员们了解么?”
“啊?”李乡愣了一会儿才接上他的话,“这……倒也不能说太熟悉,不过我在渝州待了这么多年,是有不少打过交道的。”
朱瑙道“回头麻烦你把渝州府里重要的官员和他们的势力分化调查清楚,若能画一张图给我便是最好。”
李乡诧异地瞪大眼睛“哎?呃……好。”
朱瑙温和地笑道“此番我来在渝州,许多事情皆由你帮忙打点,若粮行能在渝州经营成功,你功不可没。往后你若留在渝州,仍有许多事要你打点,所得利润亦不会少了你的份;若你还想去阆州,你在阆州的事我自会多加照料。”
李乡愣怔片刻,不由大喜!这番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白。
他今日来探朱瑙的口风,除了好奇之外,本身就有自荐的意思。早在朱瑙还只是个商人的时候,他就已十分钦佩朱瑙的能耐。眼下只是帮忙打点些生意上的事情,他并不满足。如果能长期为朱瑙效力,日后前程可期啊!
他连连答应,摩拳擦掌地出去办事去了。
城南,数名衣衫褴褛的流民正在向非奸粮行靠近。这帮人平日居无定所,有时乞讨,有时偷盗,有时也会收钱帮人干点坏事。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粮行闹事,赶走粮行的客人,最好让客人以后都不敢再上门。这个任务虽然十分恶劣,但是对于张喜他们而言,只要有人给他们钱,什么事儿他们都愿意干。
“老大,”一人走到张喜身边,八卦地问道,“刚才给我们钱的那个人,是不是正大粮铺的伙计啊?”
张喜道“肯定是呗。听说那家新开的新粮行卖粮食卖得比正大粮铺便宜多了。城里人都乐死了,除了正大粮铺,还有谁能恨他们啊?”
“我猜也是。可真难得,城里竟然还能开新的粮铺……”那人问道,“对了老大,刚才那人给了咱多少钱啊?”
张喜摸出刚收到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