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们吗?”
这下,所有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人都齐刷刷向上官贤看了过来。
上官贤面色不改“当然。援兵已经出发了。最多再过十天半个月,援军必定能到!而且现在河南府正在想方设法给我们送粮草,只是外面蜀军太棘手。他们目前还在想办法,很快就会有粮草进送城来的!”
他说得信誓旦旦且煞有介事,仿佛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可伤兵们脸上的神色却仍是将信将疑。
已经四个月多了。从第一个月起,上官贤就说邺都会派援军来。第二个月、第三个月、第四个月……他口中的援军总是碰上各种各样的麻烦,但没关系,在来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了!上官贤的语气一次比一次坚定,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稳住人心。可士兵们的疑心却仍然越来越重。
“上官将军,你怎么知道援军的消息?”那名伤兵又问道,“蜀军把蒲州围得水泄不通,邺都的消息从哪里传进来?”
上官贤没想到他敢这样问,语气顿时又严厉了几分“难不成信使来了,我还要向你通报?!”
那伤兵哆嗦得更厉害,却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扶着旁边的木桩艰难地站了起来。他质问上官贤“如果真有信使来过,那上官将军把信拿出来给大家看啊!援军到底到哪儿了?我们到底还要捱多久?为何一月一月,又一月啊?!”
“大胆!”上官贤还没说话,他身旁的亲兵就已冲了上来,拔刀指向那伤兵,“你竟敢这样对上官将军说话!你眼中还有没有军法军规!”
紧张、畏惧、痛苦、绝望已将那名伤兵顶到了情绪的闸口,他没有在刀口面前退缩,反而彻底崩溃了。
“根本没有援军对不对!蜀军有十万大军,大将军根本不愿意跟他们打,大将军已经放弃我们了!!”
附近还能动弹的人都上来拉他,想让他冷静下来,可那伤兵奋力挣扎,涕泪横流地大吼“我当兵就是为了不用再饿肚子!我不想吃树皮,不想吃石头啊!如果要这样被活活饿死,我宁愿向蜀军投……投降……”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把尖刀猛地捅进了他的心口!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神情扭曲挣扎。他还想再说什么,可他一张嘴,就有汩汩鲜血往上涌。
不多时,他抽搐着倒了下去。
捅出这一刀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官贤。他漠然地看着那伤兵倒下,随后扭头严厉地瞪了自己的亲兵一眼。一直犹豫着没下手的亲兵惭愧地低下头去。
上官贤擦掉刀上的血迹,冷冷道“动摇军心,该死!”
他环顾四周,那些伤病员的神色终于鲜活起来,可他们的眼神却让人不敢多看。上官贤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掷地有声地说道“援军已入河南府。最多再过半个月,蒲州城之围必解!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此战得胜,人人有功,人人有赏!”
周遭静得可怕,谁也不敢再多话。
上官贤今日来视察伤兵,本是想为伤病员增添士气的。弄成这样,他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大步离开了营地。
出了营地,等到周遭无人的时候,上官贤这才放慢脚步,向身旁的亲兵质问道“你方才为什么不动手?”
若非亲兵迟迟不动手,那名伤兵也没机会大放厥词地说那么多话。
亲兵欲言又止,片刻后竟红了眼眶。他低声问道“将军,大将军为什么不派援军来救我们呢?”
亲兵乃是上官贤的心腹,整日跟在上官贤身边,自然知道根本就没有来过什么邺都的信使,也没有任何援军的消息。他们一直在孤军奋战,解围之日遥遥无期。上官贤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安抚人心而已。他在用谎言撑过一个又一个月。
“难道冀州的安危重要,我们就不重要吗?将军跟随大将军出身入死这么多年,大将军怎么忍心弃将军于不顾?!”亲兵带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