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邺都。
一名年轻男子正焦虑地在大将军府外徘徊着。他是一名来给陶北送信的信使。
过了没多久, 府内迎出来一名陶北的亲兵, 向信使传话道“我已通报过了, 你进去吧, 大将军在里面等你。”
那信使分明很心急的样子,听了这话,却又踌躇着不敢迈过门槛。亲兵奇道“你怎么了?”
那信使不知缘何出了一脑门的汗。他欲言又止,擦了擦汗,终于鼓足勇气迈过门槛,向里面走去。
亲兵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看来, 这位信使今日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须知像这类信使, 倘若有喜讯禀报, 他们自己也会欢天喜地、因为汇报喜讯时他们也能获得主公的打赏;但若是他们带来的是坏消息, 他们也会紧张不安, 唯恐受到主公的迁怒。
亲兵并不知道这信使进来带来的是什么消息,他只知道这人是濮州牧派来的。他心里不由揣度道濮州一向太平,能有什么坏消息?哦,对了, 眼下小皇帝好像就在濮州濮阳县的大觉庙礼佛。难不成跟小皇帝有什么关系?是皇帝生病了吗?
亲兵一面胡乱猜测着,一面带着信使往里走, 很快就来到后院。他停下脚步,道“你进去吧,大将军就在里面。”
就走这几十步路的时间里, 信使又出了满头汗。他用袖子连抹了几把脸,又做了几个深呼吸,欲哭无泪地朝里面走去。
今日陶北正在与幕僚们商谈国策,听说濮州牧派信使前来有急事禀报。他担心会和小皇帝有什么关系,忙把幕僚们撇下出来接见信使。
他在院子里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信使走了进来。
那信使上前,哆哆嗦嗦要给陶北行礼,陶北挥手道“免礼。濮州牧派你来,有何事禀报?”
那信使明明听到免礼二字,却还是“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陶北皱了下眉头,上下打量那信使,发现信使脸色难看,浑身不住哆嗦。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感到不妙,忙快步上前抓住那信使的胳膊“怎么了?与陛下有关吗?”虽说朱新并不掌权,但小皇帝到底是梁国的脸面,陶北绝不愿看到他出事。
信使嗫嚅着不敢开口,他越不说话,陶北越急切“是皇上病了?是祭祀不顺利?还是太师出事了?你快说啊!”
信使被他逼得快哭了,终于磕磕巴巴道“大、大将军……皇、皇、皇上他,他不见了……”
“什么?!”陶北愣住。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信使带着哭腔道“皇上,在大觉寺,待了半个月,本该离开大觉寺去南阳菩提寺了。濮州牧备好了车马,在大觉寺外接人,可等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州牧派人进去找时才发现,发现皇上他,已经不见了……”
陶北越听越焦急,越听越莫名,狠狠地呵斥道“什么叫不见了?你给我从头把话说清楚!不见了是去哪儿了?太师人呢?!”
如果信使能说出小皇帝去哪儿了,那这就不叫不见了。其实也能不怪信使说话不清不楚,实在是事关重大,从濮州当地的官员,到随行人马,再到被派回来报信的信使,人人都被这桩天大的事给吓懵了。
数日前,就在小皇帝应该离开濮州去南阳的那一天,人们发现小皇帝和太师没有如往常一般大清早就起来礼佛念经。这两人位高权重,所有随行兵马只负责保护他们,并不负责监视他们。因此人们当时也没有太上心,只当他们睡过了头。待时间太久,人们察觉不对进屋请人时才发现,屋里竟然空空如也!
皇帝和太师双双失踪,濮阳的官员们当场就傻眼了!他们连忙满寺庙地找人。死活找不到,赶紧把寺里的僧人抓起来一一审问。问了好半天,终于问到一名僧人承认,前一天他收了太师张灵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