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二年,立春,朝会上。
待百官拜见了过后,承乾宫正殿的大门方打开来,外头露出两个盛装男子的身影,只是这盛装,同大昌这边的盛装不太一样,很难用语言去形容。
其中为首的那个一头细细的数个麻花辫,在脑后卷成个髻,那髻周围嵌着个银亮银亮的冠,显得利落至极。
北门啸此人,见过他的倘若不知其身份,定要以为是湘国某地来的美男子,皮肤白净细腻的足以比过宫中大多数宫女不说,眉间还透着一股秀气。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那个单枪匹马直入南地挑了湘国第四大营五位将领的人呢?
看着一副文弱书生样儿,比之兵部侍郎的嫡次子赵潜还要不如……众大臣不由得在心中齐齐冒出了这么个想法,甚至兵部尚书还扯了扯嘴角,同其身旁的礼部尚书窃窃私语了几句。
这真是,赤|裸裸地看不起啊。
不过北门啸似乎并没有听见一般,带着其后的类似侍从的人,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
与钟离卿那种久于深宫的贵气不同,北门啸的身上还带上了一种不羁,那是一种独属于长期在外面闯荡并厮杀的人的气质。
“见过大昌帝王。”
清朗的声音并着一丝沙哑,北门啸说完这话便俯身行了个半礼。
这一举动不仅令在场的文武百官心头一震,也使其后的随从愣在原地,目中错愕与不解立现。
毕竟,作为北地蛮国最受宠的皇子,单说本国中已有不少子民将这位二皇子的地位摆在了与太子等同的程度,故而其出使大昌,算是蛮国给了大昌一个面子。
换句话说,这北门啸别说拱手不算失礼,便是不行礼也不会有人发出第二种声音,但他偏偏是行了个半礼。
坐于最上头的钟离卿倒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坦然受之,然后便摆了摆手示意北门啸起来,又同他说了几句场面话。
其实这朝会,众大臣觐见,汇报一应事宜,有别地使臣到访迎进来便是,然后再接下礼单,也就可以画上了一个句号了。但总是有那个别嘴欠的,自己智商不够不说,还非要在别人面前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个人便是兵部尚书。
其实声音并不大,说的话也不算多么膈应人,可无论是钟离卿还是北门啸都是有武艺傍身的……武功高强之人哪里有一个是耳朵不好使的,所以,不管别人能不能听见,这被谈论的那位,一定是能够听清楚的。
只见兵部尚书晃了晃脑袋,然后便冲着礼部尚书接着说道“蛮地,也不过如此。”
倘若说前面是有些看不起,这次则是带着轻蔑或说鄙视也不为过,故而饶是刚才同他搭话的礼部尚书也不敢接了,垂了头,收着肩,做鹌鹑样。
谁也不是傻子,没人想愿意跟着兵部尚书一起得罪人,纷纷不动声色地迈着小步离了他稍远了些。
而这次,北门啸还是没搭理他,只是在路过其时前进速度放缓慢了者。
站定了自己应该的位置,一挥手,其后的侍从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卷长长的东西,展开一瞧原是个礼单。
见过送礼的,没见过送这么多礼的,那礼单长得直似宫妃的裙摆,便是刚才开着嘲讽的兵部尚书也有些无语了。
这日正午,不小心将汤给端洒了的荔枝刚被洛墨说过,李珂就进了凤仪宫侧殿的门。
“墨姐姐,可是近日要来月事了?”李珂满面笑意地问着洛墨,本是个逗趣的话题,此二人也常开各种玩笑,却不料此时的洛墨眉头皱起了。
“不知是否上回雪天出去没披斗篷冻着了,我,我的月事已推迟将近半月了。”
“可是受寒了么?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李珂道。
“能有什么事呢,不必劳烦太医了,”洛墨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