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以为此举不妥。”
宫宴时穿得衣服裙摆过长,洛墨将其往边上一放,然后便走到了大殿中央跪下。
数米长的凤袍裙摆,长长地拖曳在这方宫殿里,不知是那晃眼又惊艳的颜色给人以视觉冲击,还是这位年轻的皇后冷静得可怕与平日里不符,竟叫人觉得有些刺目。
“太后英明。”
旁边的阮红袖则在洛墨说完话之后立即下拜,其与洛墨一右一左,正与洛墨重生回来首次拜见太后的那日一般无二,不可不说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才不到一年,局势却宛如颠倒过来了。
“嘉妃妹妹这般心急,莫不是有什么想要掩饰的?”涉及身边人,洛墨的态度也强横了些许,然后缓了缓语气才转向太后道“还请母后先听听荔枝怎么说。毕竟,作为亲手做羹的人,她既然敢独自站出来,想必定有自己的理由。”
“皇后的意思可是哀家操之过急?”
“儿臣不敢。”洛墨垂眸。
不是就不是,可你洛墨说句不敢是什么个意思,太后一口气憋在胸口,同时也觉得洛墨的话有道理,但此时若不发落其点什么会对自己威严有损。正思索着,本在身后的赤梅嬷嬷适时端上来一碗热茶。
热茶入口,那份疲惫和烦躁也消减不少。
太后仅皱着眉道“荔枝是吧,你来说。”
总算是没有受到什么罚,荔枝的皮肉之苦约莫是可以免了,洛墨舒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感激地看了赤梅嬷嬷一眼。
“谢过太后、娘娘,”这个时候荔枝本不该谢自家娘娘的,然而她虽明白,却不愿意只谢太后那个不辨是非的,然后才接着道,“荔枝虽为宫中一个小小的宫人,可也是随着皇后娘娘一同嫁进宫来,如今身为掌事宫女不可说办事不够严谨,在凤仪宫中,哪怕是香的气味不对,荔枝都会第一个发现。”
“荔枝可以项上人头担保,以凤仪宫掌事宫女的身份来立誓,荔枝自进宫以来从未生出过半分对主子不忠的想法。诸多委屈荔枝可受,这冤枉却是万万不会认的!”
说着说着,荔枝的声音不由有些喑哑,也使洛墨心中动容。
“继续说。”太后并没有因此如何,点了点桌子道。
“傍晚时分,荔枝即将完成暖身羹的制作,却发现那最后一味食材融阳草不翼而飞了,那本是荔枝提前便切好备下的。若没有融阳草,暖身羹的味道便会大打折扣,荔枝便只有关上门,到隔壁库里去找……期间兴许是有人进去过。”
“那么我们是否可以理解为,除了荔枝本人和期间可能进去的人,之后就不再有人进过厨房了?”说话的是柳云瑛。
“婉姬娘娘这么理解也没错,”荔枝闻言瞧了一眼柳云瑛,然后才正色道,“厨房的门除非做膳是不会打开的,荔枝每次离开前都会确认门是否上锁。”
心中赞道有个队友果然压力小了不少,瞧着旁边的阮红袖正欲开口,洛墨抢先道“母后,既如此,我们可以从大理寺借人来搜寻脚印。总归进出厨房的人也就超不过两三,想来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恩。”
太后点点头,然后一抬手,身后的赤梅嬷嬷便附耳过去,不多时就拿了个小印转身出了侧殿。
如今已将近子时,众人哈欠连天,太后已撑着头睡过去了一次,而洛墨、阮红袖和荔枝三人却并未被叫起,只得在原地跪着。
冰凉的地面硌得膝盖生疼,洛墨悄悄变换了几次姿势仍是无济于事,因为总是需要膝盖着地的,只靠脚面支撑不了多久。手指也冻得没什么温度,好在今儿个着装要隆重不少,繁复的搭配在此时起到了不小作用。
本来洛墨是对太后的行为多有不满的,然而一瞧边上的阮红袖,那份不满就被分担了不少。
“冷吗?”洛墨对着口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