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形呢,不打紧的。”
钟离卿待自己一向温柔,然而每当某些时候,话里便会多少带些登徒子的意味,叫人又羞又气,比如二人偶行周公之礼时,比如其过于疲乏时。
见他说话越发不着调起来,那边陶子已将脸憋红了愣是忍住没让嘴巴弯个半点,洛墨便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背,叫他莫要过分了。
不料,却传来吃痛的嘶声。
“拍疼你了?”这声音不似作伪,洛墨赶忙撤了手,关切问道。
“并未,骇得。”
身后的洛墨不禁翻了个白眼,钟离卿自打与自己约定不再瞒事以来,这但凡扯个借口都能叫人看出来。
“陶子?”洛墨不由加重了语气,那回在承乾宫门口可是得了陶子的保证,谁知这家伙还是阳奉阴违随了他主子。
然而陶子忙作出一副苦瓜脸,告饶道“娘娘,这事儿陶子也不知晓啊,不信您问皇上。”
“下次再有此事,我便叫宫人赏你十个板子,还得让青提在旁边给你数上。”
“娘娘,奴才真的冤枉啊。”
瞧陶子那模样都要哭出来了,洛墨明白青提在他心里头的重要性,定不会再行扯谎,便没有再多言。毕竟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
见钟离卿默不作声,心知这是他实在无暇考虑这等细枝末节、过于劳累所致,便不再开口问他,而是对着侍候在不远处的陶子摆了摆手示意其跪安。见陶子走了,方出言道“可以说了?”
钟离卿还未开口,目中就已有无奈之色,于是洛墨接着道“嘿,你这般神情作甚?”
“秋月,你变聪慧了。”
合着原来得有多少事儿被他蒙在鼓里啊!洛墨甩了甩手腕,然后捏了捏指节,抑制住当场锤他一顿的冲动,冷声道“罢了,你不说便不说,我自己来看。”
说着洛墨就要上前去扯了他的束带。
“哎哎……”
钟离卿好笑又无奈,想说点什么,终究碍于自家秋月猛地变了个人似的气势没再开口,只得任由其动作。
由于种种无法言说的原因,紧实又线条流畅的肌肉略过不表,为了让其得到休息,令钟离卿趴到铺上去,坐在床边的洛墨便见到了钟离卿略显可怖的后背的全貌。
怪不得……怪不得以往每次他都得灭了灯烛、将床帘放下再行事,原来……原来是因为……
怪不得……怪不得有次未忍住痛,扶到他腰上的指腹感受到的不止有光滑的皮肤,原来……原来是因为……
大大小小或狰狞或可怖的疤痕分布在他的后背上,即便是单用眼瞧着,洛墨已倒抽了一口冷声,手不由自主地放上去感受,顺着一条又一条,抚过那些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惊险经历。
久处于宫墙之下,她甚至不敢想象钟离卿都是如何带着那些未愈合的兴许会深可见骨的伤口来撑着见自己的。
那他……那他曾有几次见自己未有多时便要离去,是否正是因为身上带着这种伤?
本以为同自己一般,即便心中得不到多少放松也应是处于一种安全的状态的,但现在的洛墨才发现自己错了,后宫有多少宁静的日子是靠这些换来的?
她不敢想。
啪嗒,啪嗒。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滴落下来。
钟离卿感受到了,一惊,忙要起身来安慰,被洛墨摁住了后背,瓮着声说了句‘你在这儿趴着’便起了身去拿药匣子。
那药匣子是仍在闺阁时某次钟离卿来看自己,感念其又给自己带了不少好吃的,而自己周围没什么可以送给他的、皇宫里头什么都有,便将闺房里备用的那只药匣子送给了他。当时还以为肯定不可能派上用场,只不过是让他拥有一件自己也有的物事罢了,谁想,还真有了用武之地。
这算是先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