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只想吃一个油饼,却依旧不舍,何也?市面上油饼贩卖五文,五文钱,家父思虑再三,舍不得啊。”
“可一个崔家,举手之间,便捞取了万万之数的油饼,这些油饼,倘使给家父分食,可吃万年之数。”
“咳咳……”长孙无忌拼命的咳嗽,他憋着有点想笑。
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笑。
这殿中每一个人的心思都各有不同,可是他们永远都无法去想象,邓健会用这样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
万万之数的油饼,即便是一日吃三顿,也足够天下的百姓大快朵颐了。
这数目对于朝廷,是一个数字。
对于邓健,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仰,他的美好愿望里,至少在从前,就是能吃饱,且还能吃好一些。
这行文之中,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书信了,更像是一封控诉。
本以为……邓健乃是钦差,而如今,从字里行间,邓健却像是成了苦主。
张千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脸色僵硬,绷着脸道:“继续念。”
张千继续点头:“门下观此案,实是灰心冷意,窦家十恶不赦,大理寺与刑部与其余诸家如豺狼。纵是天子,雷霆大怒,又何尝不是只心心念念着窦家之财呢?财帛能让万千百姓果腹,也滋生了不知多少的贪念。庙堂之上,食鼎之家,尽都如此,那么寻常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也就不难预料了……”
一下子,房玄龄等人的脸就拉下来了。
这等于是……邓健将所有人都骂了,不但痛骂了窦家,痛骂了朝廷各部,骂了其余世族,连带着皇帝,那也不是好东西。皇帝这样发怒,是因为百姓吗?不是,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贪念而已。
这是地图炮,大抵就是,师祖,你先站起来,站到一边去,然后其余坐在那的人,一波带走。
陈正泰一脸尴尬,这哪里是小正泰啊!我是这样的吗?他邓健跟我陈正泰有什么关系?
李世民则是阴沉着脸,依旧焦虑不安的用手指抠着案牍。
其实方才念到纵是天子的时候,张千心里都忍不住发颤了,这个邓健,好大的胆啊,这是寸草不生,不留活口了。
张千继续念道:“门下幼年时,见那朱门高大幽深,莺歌燕舞,出入者无不肤色白皙,身穿华服。那时门下所羡的是……他们是这般的幸运,他们的父祖们,给他们积攒了如此多的恩荫,此君子之泽也,是天命。而今再见此案,方知所谓高门,不过豺狼而已,他们能有今日富贵,大多是食人血肉而得,他们能有今日,并非是因为他们的祖上有什么德行,不过是因为他们通过血脉相连,垄断权柄。他们通过权柄,榨取天下的财富,吸髓敲鼓,无所不用其极,此门下之大恨!”
这话……
房玄龄等人面面相觑。
这就有些偏颇了啊。
别人怎么样不好说。
可老夫是清白的啊!
这邓健……真是个疯子。
只是……此时未尝让人觉得恐惧的是,邓健这样的人开了智,他的怨恨,从这书信之中,竟让人觉得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人为何这样愤慨……书信中不是说的明明白白的吗?
此大恨也!
听到这四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李世民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显得焦虑,甚至还有些无所适从。
李世民是何等人,他在这世上,从未害怕过任何人,可现在……他竟有一丝丝,感受到了这封书信背后的力量,令李世民心怀不安。
只见张千接着道:“时至今日,门下既奉旨行事,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钱,门下拼了性命也要取回。这些财富,自当充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