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店铺吵的可谓不可开交。
这在许多人看来,这家收瓶子的铺子简直就是趁火打劫。
谁都晓得,瓶子现在的市价乃是二百五十贯,可你二百二十贯,这不是平白挣了人三十贯吗?
更不必说,此时的人们,对于来年精瓷的价格上涨依旧深信不疑。
那朱相公不就是一口咬定明年年底的时候,价格可能要上五百贯吗?
因而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似乎都对那收瓶子的铺子观感不好。
那卖瓶子的则是气的耳根都红了。
崔家的管事只是感慨:“真是人心不古啊,现在有人想趁着年关,狠狠的大赚一笔呢。”
抱着瓶子的来人也勉强一笑,毕竟这个时候………他是在卖瓶子啊,若是瓶子卖不出去,怎么过年?
其实崔家的管事也是忧心忡忡,却勉强笑道:“你等着看……人家肯定不卖的。”
虽这样说,似乎又有人来了,听闻二百二十贯,却无视其他人的争吵,这个抱着瓶子的人,显然是一路走了许多的地方,气喘吁吁的样子,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了,朝那争吵的掌柜,很干脆地道:“二百二十贯是不是,罢罢罢,我卖了。”
那掌柜一下子像胜利的公鸡一般,得意洋洋的对那不肯二百二十贯买瓶的人瞥了一眼,随即就道:“走,里头交易,哎……大清早的有人来争吵,真是晦气。”
二百二十贯……居然真有人肯卖。
这一下子的……便刺穿了人们内心深处的防线了。
精瓷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在人们的心底深处,固执的形成了一个顾念,即精瓷是永远不会跌破价格的,它只有涨的可能!
而这一年来的不断上涨,人们蜂拥的去争抢价格日益上涨的精瓷,使这样的观念变得越来越牢固。
可现在……有人亲眼看到这一幕,居然直接跌破了价格,而且还成交了。
没多久,便见那二百二十贯卖了精瓷的人,拿着一沓欠条从那家店走了出来。
这一下子的,便又引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于是大家纷纷围拢上来,有人道:“二百二十贯……你是不是疯了,这个价……岂不是亏死了?”
那人得了钱,反而心安了不少,此时见众人质疑,却是哀叹连连地道:“这不是要过年了吗,家里急着用钱。我也想卖两百五十贯,谁不想自己的瓶子多卖一些呢,可是全城我都已走遍了,只见卖瓶子,就没几个收瓶子的,这里至少还肯收……这不是急着用钱吗?”
众人都摇头。
只是心里都忍不住生出了一个疑惑。
是啊……近来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一开始的时候,是大家只买瓶子,到了后来,买瓶子的人不多了,此后到了年关,因为要过年的缘故,这卖瓶子的人日益增多了起来。
如此一来一往,似乎人家做的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闻风而来,来的人抱着瓶子,开口便问:“哪里二百二十贯收瓶子,哪里收?”
这来人似是急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到了这家收瓶子的店铺门前。
掌柜的出来,似乎因为二百二十贯收了瓶子而沾沾自喜。
这来人道:“二百二十贯是吗?我卖啦,家里急用钱。”
掌柜的还未回话,却似乎也开始犹豫起来。
人心就是这样,起初的时候,当价格高不可攀的时候,只要价格在涨,无论有多不合理,大家都疯了似的买。
可现在大家都上赶子卖的时候,哪怕价格低廉了,也难免让人心里有些犹豫不定了。
因此这掌柜想了想道:“不成,暂时不收了。”
那来的人于是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