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十贯都不卖,这是什么意思?那二百一十贯吧,我是真急用钱。”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急用钱起来。
其实……这种焦虑的状态,某种程度也让人开始变得愈发的心焦起来。
比如这崔家的管事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而今日店里挂出来的四十个精瓷,竟是一个都没有卖出,无人问津。
偶尔……似乎有人开始传出各种谣言出来了。
说是东市那里,有胡人打闹了起来,说是前几日二百四十多贯收来的精瓷,今日想卖一两个筹足回国的盘缠,谁晓得,到了后来,连两百贯都卖不出,愤怒之下,还和人吵闹起来,打的不可开交。
这崔家的管事,也算是有一点见识的人了,听闻了这些事,心里便立马滋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这样的事,是前所未有啊。
当然……要有信心的,精瓷什么时候跌过啊。
肯定是因为年关的缘故。
可显然……焦虑是会感染的。
至少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尝试着到市面上卖出精瓷了。
只是……还是没人买。
一个买的人都没有了。
唯一一个最近的交易价,还是在这条街的铺子里,有人咬着牙,说两百贯愿售出,那铺子的掌柜犹豫了很久,似乎觉得或许有利可图,便买了下来。
可谁晓得……他刚买了,许多闻讯而来,听说有人收瓶的卖主便蜂拥而来,都要两百贯卖。
“疯了……疯了……两百贯就将瓶子卖了,将来若是涨了,只怕哭都来不及。”这崔家管事苦笑。
可卖了几个时辰,依旧一个瓶子都没卖出去,崔家管事此时便想回府上禀告一声,是否愿意便宜一些卖出去,毕竟现在过年筹钱要紧。
于是他步行往平安坊的崔家那儿去。
这一路……却是真正的吓着了。
也不知……这消息是怎么泄露的,或者说……坊间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居然看到许多人家,在街道两旁的,拿出了自己家的瓶子,而后……在地上写出售出的字样。
这一路过去……三三两两,都是瓶子……
人们以为宝贵无比的瓶子,现在却如货郎卖一些不稀罕的玩意一般,摆在了地上。
街上,偶见有人抱着瓶子出没。
可此时……哪里还有买瓶子的人,以往到处求购瓶子的人,一个也见不着了。
甚至……崔家管事还远远听到有人吆喝:“鸡瓶,鸡瓶,一百八十贯,我急用钱。”
每一个人都声称自己急用钱。
下意识的,崔家管事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却是一个穿着绫罗的汉子,头戴着璞帽,一脸急迫的样子,可显然……他那一百八十贯的价钱,并没有让路人们有过多的停留。
这……
一百八十贯……
倘若真的是一百八十贯的话……那么……那么就可怕了。
管事的心里想着,这等于是……崔家的家产,一下子就缩水了三成!
三成哪,这可是数百万贯。
沉住气,要沉住气!
虽然是这样想,可他加急了脚步,一口气赶回到了府上。
府里其实已经收到消息了,正乱做了一团。
他拉住一人道:“怎么了?阿郎进了宫,现在找不到人。府里的几个郎君听说瓶子价格可能要降,正在寻你呢,让你赶紧拿一些瓶子去多卖一些,二百四十贯卖出去。”
二百四十贯……
管事的心沉到了谷底,街面上已经有人喊到了一百八十贯了,二百四十贯还不如二百五呢,二百五至少还守住了尊严。
管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