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冕安慰道,“您说的对。”
“你别顺着我说,我心脏大得很。当年枪子儿从耳朵边飞过去,我心都不哆嗦。”范仲之撇嘴说道。
“嘿嘿。”吴冕笑了笑,“不是顺着您说,明白人还是有,那群二鬼子……二鬼子说的话没人搭理。”
“怎么没人搭理,我看盖房子的……叫房地产商人吧,就是一群二鬼子。开始跟我说我是老脑筋,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就特么他们能跟得上!旧社会老子看二鬼子多了去了,数他们狠!别以为换了层皮老子就认不出来。”
范仲之语气很低,明显吴冕刚说在医院,别影响其他人那句话他还记得。虽然声音不大,但那股子厌恶、痛恨的劲儿愈发浓郁。
“爷,你跟大夫说这干嘛。”范东凯道。
“没事,我们爷俩聊会。”吴冕道,“老爷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吴医生,不好意思啊,我爷他脑子轴,老糊涂。”范东凯一脸歉意的说道。
话还没说完,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没有啊,老爷子说的都对。”吴冕道,“我说的是真心话。”
“哦?小大夫,你觉得我说得对?”
“是呗,二鬼子这个词永远都不过时。”吴冕笑道,“那些年闹的很凶,以茅~~为首的所谓经济学家开始肆无忌惮的攻击18亿亩耕地的红线。都特么扯淡,睁着眼睛说瞎话,感情到最后他们往美国一跑,饿不死就是了。”
“也不一定是二鬼子,人家是正经做买卖、盖房子的。”范东凯小声分辩。
“是。”吴冕认真说道,“当时的学术论题叫做粮食安全与耕地保护的讨论,是由美国福特基金赞助的。拿美国人的钱,来咱华夏说不用保障粮食,没了可以在国际上买之类的话。这不是扯淡么,根本不要脸的瞎说。”
“……”范东凯怔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还真有这事。
“咦?说这话的人叫什么?他真拿了美国人的钱?”范仲之问道。
“嗯。”吴冕点头,“现在还有很多人拿钱,在国内说些狗屁不通的话。老爷子您说得对,就是二鬼子。”
范仲之释怀一笑。
“那时候他们拎着钱去村子里?”吴冕问道。
“是呗??看好我们的地了??说是要建什么高什么球场的。还要建别墅,把水引进来变成游泳的地儿。狗屁??要是靠着城市??我也就同意了。拆迁房么,那是城市化??我在文件里见过。可盖球场,过几年没人来怎么办?地荒了??以后吃什么?”
“当时乡亲们眼睛都红了吧。”吴冕笑问。
“唉??穷怕了。最近的确是不挨饿了,可看着城里面的人过好日子,村子里也琢磨着要做点啥。”范仲之道,“我是没同意??老支书说话还是有分量的。”
“爷??你别扯淡。”范东凯道,“你说话谁听啊。”
“没人听老子拎着锄头守在地头,想拆了我们庄家,得从我身上迈过去!”
“你这是老顽固,老古董。”范东凯反驳道。
“你懂个屁!二鬼子特么比鬼子还狠。当年鬼子杀人剥皮??二鬼子干的更多!”范仲之骂道,“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他们说的本身就是狗屁不通的话。什么有钱了可以去买粮食,真到挨饿的时候??一根小黄鱼换一个窝头都未必能换的到。”
“哪有那时候。”范东凯很明显更倾向于卖地,他说道??“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这还二鬼子二鬼子的叫??人家是国际学者。”
“那可未必。”吴冕笑道,“老爷子说得对,他们懂个屁!就知道拿钱,昧着良心挖根。”
“对!”范仲之的左手落在床上,发出一声轻响,“这是挖根!年头好还行,年头不好,一斤小米能卖你100块钱,这还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