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中被他强行牵手,不是第一次,但这种感觉却让她讨厌不起来。别人看到的只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只有她感知得到,和他接触的位置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一股独属于他的温度从两只手交接处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手里。手臂碰触到他的胸口,她似乎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杨德言的眼神从陶然的脸上转向了顾淮云。
顾淮云用这个小动作向他说明了一切,不管他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是真是假,但他是绝不可能再娶自己女儿了。
杨德言别说是年过半百的人,在商场上也是摸爬滚打半辈子,知道结局已定,再说他已得到顾淮云的承诺,再不识趣,吃亏的怕会是他自己。
“婚姻之事也是勉强不得,是我们子芮没有这个福分嫁入顾家。今天伯父出门匆忙,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只怀表是个老古董了,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当作伯父的见面礼。”说完,杨德言摘了胸前佩戴的怀表,放在了大理石桌面上。
陶然没敢接递过来的怀表,而是求救似地看向顾淮云。
男人的眉梢挂着笑,用下巴指了指怀表的方向,“既然是杨伯父的一片好意,那就收着吧。”
站起来接过怀表时,陶然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只是回到沙发上时,目光不经意探索到顾城峻身边的女人。
顾淮云没有和她说起他的家人,但她从顾世铭的嘴里也知道了一二。能和顾城峻平起平坐,又是这般年龄,那她应该就是顾世铭的亲妈了。
名义上,她也算得上顾淮云的妈妈。
女人的脸化着很精致的妆容,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法式方领,项上一串珍珠项链尤为引人注目。
这样的着装打扮美丽大方,气质上更是优雅端庄,可惜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脸上的线条紧绷,表情犹如淬了毒的一支利箭,朝着她射了过来。
陶然坐下,这次是她主动拉住顾淮云的手。
见面时是剑拔弩张的画面,离开时却是一派祥和。顾家人倾巢出动,将杨家父女送到了停车场。
顾城峻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有时间,咱们哥俩喝一杯,算是我和你赔礼道歉。”
杨德言也是人精,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刚才还是气势汹汹的质问,现在仿佛一笑泯恩仇,站在黑色宝马车旁挥了一下手,“城峻兄说这话未免太过见外,算啦,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一把老骨头也操不起这个心。”
顾英霆发话,“回去和杨老说一声,这次是我们顾家亏了杨家。”
暮色笼罩着整座山,远处只有树木的轮廓依稀可见。脚下的树叶被夜风吹着,打了几个旋,又向前跑去。
陶然的目光追随着那几片被风刮走的落叶,耳边却清晰地听到顾淮云很低的嗤笑声。
陶然抱紧双臂。她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顾老板也有乖张难驯的一面。
“什么亏不亏的,没有这个说法。我说了,是我们子芮福薄,也是他们没有这个缘分。做不成亲家,也还是可以来往的嘛。哈哈……”
不尴不尬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响了几下便没了声。
戏演到这里也该收场了,杨德言拉开了车门,陶然却看见杨子芮踩着颤巍巍的步伐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最后停在了顾淮云面前。
“你愿意出手帮助公司,我很感谢。但这不是我今晚来这里的最初目的。”杨子芮扬着头,头发高高盘起,脖颈纤细修长,像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陶然往外踏出半步,留出一点空间给两人。
“我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你的钱买不了我这十几年的喜欢。淮云,你……”杨子芮哽咽的声音顿了一下,“可以拒绝我,但请不要用钱来玷污它……”
杨子芮十六岁,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