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云十七岁,那她才十二岁。杨子芮暗恋他的时候,他们还不认识。
“没有,”顾淮云打断了杨子芮的话,“我没有看不起它,我会好好珍藏起来。还有谢谢你的喜欢,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属于你的良人。”
他说话语气认真而且郑重,和刚刚杨德言假意周旋、虚与委蛇完全不同,她听得出他对杨子芮是真心诚意的。
借着风势,用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做掩护,陶然转了半个身,直至完全看不到两个人。
喉咙间莫名其妙地泛起了一丝来路不明的酸意,心却是烦躁起来。
“子芮,听话,走了。”杨德言无奈催道。
顾淮云闻言,叹一口气,“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他的这一声叹息像一闷棍敲在陶然的中枢神经上,让她险些站不稳。那一刻她竟鬼使神差地转过脸来,想看看顾淮云的表情。
视线刚触及到男人白色的衬衫,就看到男人伸手接住了扑进他怀里的杨子芮。
“淮云……”杨子芮悲悲切切地喊了一声,脸上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看着相拥的两人,陶然的呼吸困难了起来,随后右耳一阵嗡鸣声。
耳鸣了。
杨德言带着杨子芮坐进宝马车的后排,司机对着他们微微弓了弓身,也弯腰坐进驾驶室。
车缓缓启动。
曲终人散。
陶然的脑海里闪现过这个最负悲剧色彩的词语。
从十六岁喜欢他到现在,十几年,却没有结果。该怨谁?
是怨杨子芮执迷不悟,还是怨顾淮云铁石心肠,还是怨缘分捉弄?
陶然在心里不禁比较起她被人背叛的初恋、曹仲和胡英错失三十多年的爱恋,还有杨子芮十几年付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的失恋,这三种爱,哪种更苦。
“回去了。”
宝马车什么时候驶出了她的视线,陶然没注意,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陶然才回过神。
周围顾家长辈早已先行离开。
“傻了?”
陶然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皱皱眉头,酸不溜秋的语气,“看你把人伤害成什么样了。”
夜风强劲,哪怕陶然穿着厚实的羽绒服,也难挡寒意。
顾淮云单手抄兜,转身往主楼走去,“我很早之前就和子芮说过了,我不喜欢她。”
“很早之前是多久?”陶然摸着两边的耳朵问道。
顾淮云猝然停下脚步,投过来的眼神很冷漠,“七八年前。”
冷漠的眼神被陶然无视,她一心一意为杨子芮讨公道,“人家可是从十六岁就开始喜欢你的,杨小姐今年几岁?”
她记得顾世铭说过杨子芮比他还要大,估算后,接着说道,“至少得有十年时间吧。”
“十二年。”顾淮云的语气比这寒冬腊月里的夜晚暖不了多少。
陶然点头,边走边说,“你应该早点拒绝她的,免得人家一直抱着幻想,多可怜。对了,你什么时候知道她喜欢你?”
顾淮云大步流星,有点烦她的聒噪,“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你就知道了?”一直以来,陶然最怕在数字里打转,但今天她非要把这条感情线捋得清清楚楚,“那你怎么在七八年前跟她坦白的?”
“唉哟。”陶然捧着被撞到鼻子喊疼,“干嘛突然停下来?”
“因为七八年前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娶她,所以我就坦白了。”
他们站在主楼的庭院前,别墅里明亮绚烂的灯照在他的身上,白衬衫雪白一片。他侧站在光里,一半迎着光,一半却是隐匿在光里。光影交错,而他一半明一半暗的眼神却是一样灼热。
陶然失了神,说出口的话像是她的声音,又不像是,“七八年前你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