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庆南开车,将姐姐、欧元和何妈妈一起送机场。
何妈妈的行李很简约,只是一个小坤包和一个中号的行李箱,太大她也拖不动。
孙清娜除了一只双肩包(包里装的是包)、两只大号行李箱,还打包了一只婴儿安椅。这张车载安椅来回托运2次,价格等同于买一只了。
左庸是这么说的,买了不用就等于浪费。即使来回托运费比椅子贵,本着不浪费的精神,也应该托运。
孙清娜懵懂听出,他所说的“浪费”,并不是指浪费钱,而是浪费资源。好吧,拖运就拖运。
孙庆南帮助托运完行李,又抱了一会儿小外甥,接了视频跟云南老家的爸妈聊了会儿,目送姐姐进安检,才离开。
他一离开,何妈妈便大肆夸赞起孙庆南起来,说他真的很懂事,很体贴,又很有礼貌。
孙清娜苦笑。那句话是怎么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孙庆南或许没什么坏心眼,懂事体贴礼貌什么才不沾边。他的真核是自私无情和闯祸胚。
再与何妈妈相谈甚欢,孙清娜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揭露弟弟的真面目,她且含笑接受何妈妈的夸赞。
俩人排队过完安检,在候机座位上坐下,何妈妈闲聊起她行将去看望的二女儿。
ra。
ra这个名字并不在英文女孩习惯用名中,它是二女儿和大女儿俩人合作捏造出来的一个人名。
因为二女儿太迷恋姐姐了,既然姐姐叫sara,她便跟姐姐商量,她可不可以叫小sara,jrsara。
姐姐说你又不是我的女儿,sara又不是姓氏,不如叫lisa吧。小女儿马上接,那么就叫ra吧。
ra自小就超级迷恋姐姐,唯姐姐马首是瞻。
很多事情,在她这位妈妈眼里看来,姐姐在指使、使唤、欺负妹妹,譬如上厕所不用卫生间的手纸,要妹妹去递更柔软的带着微香的餐巾纸给她;哄骗妹妹用她的购物额度买自己看上的东西……妹妹甘之如饴。
姐姐去美国读大学的时候,妹妹正好读高一。
跟姐姐的开朗、勇敢、爱出风头不一样,妹妹内向、胆小、不会说不,喜欢退缩。因为姐姐去了美国,妹妹也勇敢地跟了过去。因为姐姐说英文,妹妹也努力开了口。
怎么说呢,姐姐就像是妹妹的小妈。姐姐虐她,也爱她,更激励了她。
三年后,妹妹也读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不是一流学府,但何妈妈已经非常满意了。
大学毕业后,跟姐姐走上仕途不一样,妹妹进了企业。是一家华人老板创下的玩具设计企业。
何妈妈45度抬头望天空,纤长的食指点在下巴上,像少女一样发出表示思考的e音,而后,转头看孙清娜,眼睛里是亮光“毫不夸张地说,我的两个女儿,同样是中上大学毕业,同样是计算机专业,因为性格不同,反而走上了不同的人生。
我的大女儿,可以代表美国这一代精英年轻人的发展状况;而我的小女儿,则可以代表美国这一代普通年轻人的发展状况。”
说完,何妈妈自己开心笑起来。
“如果左庸在,他肯定会对我这一总结击节赞赏,哦清娜,我不是说你不懂我,而是说你对美国了解太少。美国这一代,过得远不如他们的父辈。
唉,总觉得美国在走下坡路呢。
不过,我的人生才真的叫走下坡路呢,我这100步,更是没有资格笑人家50步。”
何妈妈眼睛的亮光倏忽消失了。
如果不是想到哀痛的事情,便是她有些情绪化。
何妈妈侧身俯在机场的金属座椅上,胳膊支在椅背,握成拳状的手抵住下巴,她的眼神是迷离而充满眷恋的“清娜,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向你讲过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