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像电视剧里的大户人家的千金那样,过得奢华极了。
每年换季,我们一大家子的人,到一家顶好的衣料铺子,做一家人的应季衣服。
有一年,我的小哥哥做了一身白色的西服,我做了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那一年,他十二岁,我十岁。衣服做好之后,我们穿着新衣服去看电影。
司机开着铮亮的车,车停在繁华的路口,我小哥哥先下车,再扶着我下车。我们一下车,就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那时候,在台北,穿一身白的衣服还是很大胆的,而我们才是孩子,就那么讲究,走在了潮流的前沿,风光极了。
我爸爸去世之后,站岗的士兵和司机就没有了,我家中落了。在那之前,我嫁了另外一个军队背景的大户人家。
这家是做兵工厂的,比我家还要奢华。我本来嫁过去是当少奶奶的,也的确当了2年少奶奶。
可是,从政,有个站队的问题。我的公公站错了队,他成了退休年龄还没有到就退休的人。心寒之下,他让他的子女部从商,远离政1治。
我生下小女儿之后,休养一年,随便找了份工作,也去上班了。
到那个时候,虽然不再是社会名流,但生活还是很富足的。再后来,变卖在台的家产,去了美国置业,十年过后,存款在美国消耗得差不多,折回台湾,发现房价已经不得了,飞上天了。
我在房价没涨之前卖的房,卖的是一套别墅大宅,如今,我只能卖一间小公寓。
我大概也站错了队,不该去美国过那虚无缥缈的十年。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感觉,我就像我家族里的其他人一样,被命运甩了出去,成了落伍的人。”
孙清娜眼看何妈妈越说越落寞,不由出言安慰她“您现在不是挺好吗?两个女儿都有工作,不需要您再对他们付出,而丈夫已经退休,拿着高额的退休金,可以满世界飞着旅游,不是蛮好吗?”
何妈妈伸开手,捂在太阳穴上“他们或许不错,可不错是他们,不是我。”
孙清娜不由暗中吃惊。这……一家人还分彼此吗?
“我丈夫这种抠门抠到家的人,是不会把他存下的钱给我用的。
女儿?唉,女儿各个都没结婚,没有房产。
工作?大女儿还算工作稳定,到底是政府部门;可小女儿的,那可是朝不保夕的企业工作,大环境稍有动荡,她就会被波及。
总之,老公有钱,不肯拿出来。大女儿爱慕虚荣,是个享受主义者,有钱不肯存,小女儿想存却没钱。我时不时还要倒贴他们,又怎么指望得了他们?”
何妈妈轻微摇头。孙清娜瞥一眼她,庆幸她是闭着眼睛的。俩人不必在这沉重的时刻对视。
何妈妈的哀怨,孙清娜看做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级别的哀怨。毕竟她的生活,远远不到为衣食、为生存发愁的地步。
上机时间到,托欧元的光,坐商务舱的她们,优先上机。
欧元绑在妈妈胸前,看着熟悉的面孔,闻着熟悉的味道,因而保持着他一贯的沉稳与平静。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了中后期,就变得有些煎熬。欧元吃吃睡睡,无聊到要闹腾的时候,孙清娜给他看视频。最难过的,反倒是何妈妈。何妈妈的腰,长期坐着也会吃不消。
“当年变卖家产后飞美国的时候,我和我的女儿们是坐头等舱飞过去的。那时候好傻好天真,觉得自己钱多到用不完。没想到,老了,忍着腰痛,也舍不得一张头等舱的机票了。我这余生,到底还能有什么盼头呢?若不是牵挂我的女儿们,真有去死的心呢。”
面对着何妈妈的这番话,孙清娜真是不该如何去接。
她让何妈妈背对着她,她帮她揉揉后背,垂垂肩,希望能缓解她的不适。何妈妈一脸难为情,可还是照做了。也许,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