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反侧,又到了该出发的时候。
是啊,想那么些又有什么用呢,眼前还是多攒点钱才是正经。就算能遇上那般的姑娘,对方家里能凭白就相中你?
“金树,今儿落雨了哟,你还去县里头不?”
吴氏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去。”
“我要去!”
李金树还以为自己发梦了,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豆子醒了。
小孩自己挣扎着撑坐起来,眼睛都没睁开,嘴里却嚷嚷着“要去,就要去”。
“你要去?你去哪?等睡醒了吃了早饭,你再去阿元家里吧?”李金树一手把人又按回在床上。
小孩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接着又使劲眨眨眼,立马扭了出来,精准地抱住他的手,一个翻身就撅臀趴床上了,脸埋在褥子里瓮声翁气还是念叨着那两句。
李金树都给气笑了,到底谁俩才是亲兄弟啊?
“行,你去,带你去,一会就带你去。”
他就着孩子挂手的姿势直接给人提溜起来了,全身揉巴一顿再外加挠痒终于把梦里都念叨着要找阿元的人给彻底整清醒了。
“大哥,天光了吗?走,快走!”
“你就在家老实了两天,哪知道现在比以前更厉害了,天不亮就要去守门。阿元都没起,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我就是要阿元都没起就去啊。”
“豆子,你姓啥?”
“我姓李啊,大哥你傻了吗?”
“我看你想姓于。”
“啊?你咋知道?”
“……”
等透过门缝确定“肚仔”的“爸爸”苦劝孩子无果彻底离开之后,发丝零乱、满眼血丝的冯时夏揉揉额头,立刻拉开了门,在对方惊喜的目光下将紧贴在门边的孩子一把抱了起来。
“夏夏!”孩子的眼睛在发光。
“嗯。今天下[雨]了,我们[不去]县城[卖]东西了,”她指向院子里漫天飘洒的霏霏细雨无奈道,“来,跟阿越和夏夏再[睡]一会儿吧。”
“下雨就不去了啊?好,不去就不去了吧。”小豆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虽然他有点想出去玩,但他其实只是想跟阿元和夏夏三个人在一起而已。如果只有他自己,去再好玩的地方又有什么意思呢?
冯时夏今天实在没太多精力来解释一些复杂的事情,头昏脑胀的。凌晨进屋的时候发现下雨了,怅然之外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她实在太需要再多一些的休息时间了。
本打算一觉彻底睡到自然醒的,没想到“肚仔”这个孩子竟然因担心他们再次独自出发便天色刚白就来这守着了。
她知道,下次,他们肯定就要恢复三人行了。
小孩子不懂什么潜在危险,就像小家伙被咬了后虽是处理过了,可她心里还时不时会担忧症状爆发,有时候看小孩端起水都会紧张,生怕下一秒他扭头将碗甩了。
而午夜更是,只要她醒来一会,她就得再守小家伙几分钟才睡,担心他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做噩梦。
幸运的是,这两件事都没有往不好的方向继续发展。
可那潜在的威胁一直都在,她没法彻底放松,孩子们却因为一无所知而无所畏惧。
或许在平静的三天过后,在“肚仔”心里,坏人是被彻底打败了,清理干净了,以后不可能再发生这种事了。
他肯定不能理解走在身边的人因为某个动机触发而突然成为下一个坏人。
解释都无法解释。
冯时夏能承担得了两个孩子的生命安全责任吗?肯定不能,尤其她还不是监护人。可上回的事情动静闹得不小,就是可能潜在暗处有类似想法的人,他们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行动了。
那么只要自己以后按时搭老人的骡车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