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都无以为继,她都打算拿出这笔钱。
甚至可能更早,在那天下午路过集风楼时,阿姐便提过一回,当时他不甚在意,根本想不到会面对这么大数额的回报。
更为难得的是,阿姐在县城做买卖挣的钱,除了大笔当即花掉的,剩下的一些都会留下交到家里的。
依她在那家的地位来看,她自己能留着傍身的银两极为有限。
可在这样的前提下,她还是把这份额外的罚银全数交给自己。
这些又何尝不让他动容呢?
表面上他为阿姐出面的时候多,可阿姐每日给自己用心准备两人份的午食,时不时给他塞零嘴,自第一回后便都只在他这儿称肉,但凡他哪回摊上的肉剩得多些,她都会一个人包圆买了回去,哪怕是一些送别家都会被嫌弃的肚腹下水。
别人当是她喜好大手大脚花钱的感觉。
他却隐隐明白其中的相助之意。
哪有人总是十斤八斤地买猪肉的呢?
就是有那个钱都想换个口味了,买鸡、买鱼,哪样味道会差了呢?
所以,难道对方默默做的这些都不算么?
如果用银钱来比较,绝对对方给予自己的要多得多。
第一回,他因小秋而感激对方。
后来,他在对方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忍不住便上前维护,哪怕对方的年纪应该比他还要大。
现在,他觉得自己身后也有了一双眼睛,和阿爹阿娘不同,和师父不同,和小秋也不同。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更多的是感激,感激老天偶尔能睁睁眼看看这世间。
告别了屠户小哥,冯时夏收好两孩子手里把玩的银锭,带着人往斜对面的布店去。
这里没有专门的鞋帽服饰成品店,想找双现成的鞋子买,有点难。
她脚上的布鞋是杂货街的小地摊上买的,可那些小地摊上基本就没有童鞋,除了大人的便是幼儿的,幼儿的都不多。
她只能领着人去县城最大的这家布店看看,之前她瞧着是有幼儿的虎头鞋的,说不好顺带也卖鞋,可能会比地摊上的齐全些。
再者人家能定做成衣,就算没有现成的鞋卖,说不定一样能定做。
虽然时间会长一点,价格会贵一点,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谁叫她自己还做不来鞋呢?
连个鞋底都纳不了,还有什么好想得,认命花钱买呗。
她倒不觉得多亏,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她能亲手做衣服已经是了不得的,做鞋那点时间用来备货挣钱也是一样的。
当然,若是以后自己有机会练就这门本事她也不拒绝,谁还会嫌技多压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