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啊?不是厨上的物件?”方庆瞬间瞪圆了眼,忽而意识到这是个大件,立马笑逐颜开。
林近呼吸也急促起来“这……这……”
除了给店里做点基础的木料处理,他自己可从来没接过超过木盆大小的活计。
不是他不会做。
他当学徒的时候可都是跟在师傅身边一点一点都学过的,对于各种基本生活物件的结构组合算得上烂熟于心的,只从来没有从头到尾独立完成过一样。
他成亲时没备新床,因着年纪轻,到铺子里做活了也没人敢找他打大件。
就连乡邻偶有要定的,都是寻他问了铺子里手艺好的老师傅去打的。
以至于眼看着是出来好几年了,却没什么能拿出来说道的。
他有时也后悔入了这铺子,想着或许自己单干要好多了。
可实际上,自己家里没有多少余财,刚出师连工具都置办不奇全,没有路子,没有名气,就靠亲戚一年做不了两回的小活计,根本养不活家人。
无奈只能投了这铺子,多少都有活计做,再不济每月有固定的银钱拿,少是少些,但平均下来,依旧比自己之前在村里慢慢接活赚得多。
毕竟木料、工具这些都不用自己出。
起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不用担心让家里人饿肚子。
他是想着在这呆个年,等活计做得多了,经验和名气攒上去了,自己再出去单干也不迟。
谁成想铺子里头的道道这么多,一直到如今,自己连独立打个大件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不管眼前的小娘子要做的东西多不讲究,至少就是个大件啊,差一点都和床差不离了。
先不说自己能分的钱有多少,他等这一天真是等得太久了。
图看不懂?
很难做?
冯时夏带着疑惑将拉开的第二幅示意图画了出来。
她觉得就她这个外行来看,这工艺也是一点不难的。
应该稍微会点木工基础的都能做。
一点复杂结构都没有,横平竖直的,就是把木料拼接一下而已。
相当于在一个缝隙比较宽的长椅上搭上一个正好能推动契合的架子而已,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怕人不理解,她干脆指指图上的床杠部分,活动两手的手指相邻穿插示范着床的主要功能。
林近哪会不懂,大概在冯时夏画出第二张图的时候就模模糊糊有了概念。
再看冯时夏的手指活动,立马就理解了其中的关窍。
“能做,能做。保管给你做好。”
他连连点头应承下来,生怕脸色变得迟疑的冯时夏转头就找别的师傅去了。
冯时夏也松了口气,她也不想再重新找人解释这么多。
这师傅果然合她的脾气,一点不多问。
方庆懵懵懂懂地看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感情这是可以弄开的?原先就做了这么宽,再加这么宽,岂不是赶得上一张床了?”
说完他就反应出来,说不得这就是一张床啊。
只不过床板都变成了床杠,四周又加了些围栏。
比村里最简单的床要好些,比城里那些精致的床又简单些。
可这床还真是不错啊,可大可小。
虽然他不知道这小娘子为啥不直接做个大的,非要弄成可以变小的。
变小了之后人睡上去翻身都不好翻呢,就是个小娃子估计也得滚下来。
不过,他当伙计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些吐槽他都放在了心里,万不敢说出来黄了生意。
其实林近也是类似的想法,最后弄开这么宽大,想来也只能是床了。
他也不懂为啥冯时夏非要把床弄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