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
何必费这个工夫,花这个钱?
是个人都无法保证自己会一直好好的,一辈子这么长,总会有不舒服的时候,但只要不是大毛病,忍过去了就好了,哪就用得上到县里头瞧去了?
村里人有点头疼脑热的,要是实在难忍了,都是自己到山里寻些常见的草药回来煎的,一般喝个几天也就没事了。
如果病症不一般,不知晓有啥中用的药能治又不得不治,才会花钱就近找会瞧一些病的人拣几样药。
然而,这些所谓的会瞧病的人并不是什么正式的医师,只是各村那些农闲时靠着这个挣点小钱的人而已。
他们中只有少部分是医师学徒出身,因为没能在外头的医馆安身,便回到村里继续行医。
大多数都是凭借一些医书自学,或根据前人的经验总结了一套瞧病方法,或从什么旁门左道的所谓传承中习得一些医术的。
按道理瞧病肯定还是找正经医师为好,这谁都知晓。
然即便是乡里最便宜的医师,随随便便都要收一两百文的诊费,看一次病下来,没得半两银,基本别想从医馆走出来。
有些需吃药多的,那更是田地里一年的出息花光了都不一定够。
农家勤快的一年到头也就攒得了那么几两银子,一次瞧病就全抛费得一干二净,一般人哪受得了?
左右附近村里会医的还是有两下子的,再怎么也不至于治死人,看一回病给个几文、十几文的,药也比医馆便宜,他们历来都是找这些人的。
真病到一种程度,这些人看不好,家里有钱又愿意出钱医治的,才会去外头找真正的医师。
近些年来真还就于家才这么干过。
不仅找了正经的医师,还不止一个,还找到县里头去了,听说那些医师的诊费起码都是半两一两银子,一副药有些几百文都打不住,简直就是在拿钱换命。
然于家还是这么干了,更令人唏嘘的是,即便卖田卖地,耗尽了家业都还是没能把人医好。
好多人都觉得于家太傻了,因为一回病,就把半辈子攒下的田地都败光了。
要不然老早放弃的话,至少于家俩小子靠着分得的家产就能轻轻松松过一辈子的。
哪还用得着一个几岁的娃子单独出去住茅屋?
虽然是新修的,但总归比他们原先的屋子差远了。
要是于家真还是原先那般,于二也不敢仗着花费了大笔银钱给嫂子治病而理所当然地一家四口就霸占了有十来间正屋的砖瓦院子,倒把于家最正统的传家长孙从正屋赶了出去。
总之,到外头找医师是件极费钱又败家的事,这基本是村里大伙的共同认知。
所以冯时夏乍一提这个,孟氏下意识就觉得不能答应。
她甚至心里忽地有了种“村里这么多人家,小娃子也不少,难怪这娃子冥冥中偏跟于家小娃投缘,原来竟是因为想法都与常人不同”的荒唐念头。
冯时夏想过老人可能不同意,因为有些老人家会觉得看病麻烦,或者认为一点小病小痛没什么大不了的,过些天就自己好了,没必要非去看病买药,但她仍旧没想到老人会这般果断。
这要是在现代,老人反对的意愿这般强烈,她或许会顺着老人的意思,先观察一两天。
可那完全是因为在现代随时能去医院看医生,只要不是急症或者重症,即便晚一阵子去看病,那一般也是能治疗得好的。
然而,这里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很多在现代轻易能通过化验或仪器检查能查出准确病因的病在这边只能靠有足够多经验的大夫的主观推理。
可了解过现代医学庞大繁杂知识的冯时夏知道有某症状的出现并不等于就对应着一种病因。
能导致相同或高度相似的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