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这样子又没法冲冯时夏掰扯一通道理,只能把最现实的一面摆出来,趁早断了女娃的念头。
这是最无奈的办法,本来家私是最不好给别人看的,可这会儿却不得不示人了。
女娃的执拗自己是领教过的,不彻底说服她让她死心,她会一直坚持按自己的想法做的。
说起来,她们俩的性子在这一方面还是挺像的。
红布包里不是别的,正是孟氏攒的钱。
冯时夏第一眼瞧见的时候有些意外,后来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谁还能不爱惜自个儿身体呢?
大部分老人不爱看医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求医费钱。
现代有医保之类可以报销的政策后情况略有改善,但某些老人依旧保持老观念,觉得能省则省,不是大病自己就能撑过去,没必要费那个钱。
换到这里,可不更是如此吗?
这边的医疗花费更离谱,饶是她这个已经有一些固定收入,勉强能开支当下日常的人都不敢生病,难怪老人一提起去看病,想都不想就拒绝。
再看老人手里的红布包,不大,打眼瞧过去里头都是铜币,几乎都看不到一个银币。
这……
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
按道理老人一个人住,种了这么多地,平素都是省吃俭用的,这么些年攒下的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这么点,但她更相信老人不会刻意为了逃避就医做出这种样子。
再说,在她刚刚提出去看病之前,老人是不可能预先知道自己的打算的,根本无法提前准备什么。
且老人的小箱子藏得算是隐秘,明显确实是历来装钱的地方。
或许……老人把攒下的钱都贴补给儿孙了?
这倒是很多长辈会做的事情。
她神色微动,没有上前确认除了那红布包,小箱子里是否还有别的财物,只霸气地留下一个背影。
“要去!我!有钱!”
这她可不是为了装,而是晚间要做的事还多着。
孟氏下意识起身就要跟,想说自己就这两声咳嗽没事,想说不用冯时夏的钱,只还没张口,已经走到门口的冯时夏忽地转了身,神情严肃又认真。
“咳咳咳就要早点睡觉,不能来帮我做吃的。不然,买糖和糕的人会跟着咳咳咳的。不去,我和阿越、肚仔他们也会咳咳咳的。去了,吃了药,就能好。”
她说不好“生病”“传染”这些词,只能拟声代替,总而言之,务必让老人认识到不去看病的严重性。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在不确定老人病因的前提下,肯定是不能再让她接触售卖的吃食。
咳嗽会让飞沫传播得更厉害,哪怕老人只是最轻微的感冒,冯时夏都得想办法让自己和孩子们在这两天安稳度过。
取消这次的聚餐,让孩子们都别往这院子来固然是最安全的方法,但是这次聚会大家都期待好久了,突然取消不仅会让孩子们失望,老人可能也会感觉愧疚和受伤。
还是明天先去医馆看看再说,如果医生觉得传染性并不厉害的话,聚餐就还是照常办,她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教孩子们在跟生病的人相处时,该怎么妥当地保护好自己。
孟氏理解了冯时夏话里的大概意思后,皱了皱眉。
她觉得自己没病得非要去县里看医师那么严重,可女娃说这病过人,她就不得不跟着严阵以待了。
她确实有听过大人染上风寒有时会过给家里娃子的事,还听说别的村有人得一些罕见又奇怪的病,一样传人,还很难治。
她想过要不干脆自己一个人呆着,但女娃又没其他地方可去,而且按女娃的说法,这病即便两人离得远,碰不到面,都可能通过一些东西传上。
不然女娃不会让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