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嫔冷然道,“皇后娘娘这般倒不像是来请臣妾看戏的,依着臣妾来看,反倒是来臣妾这景仁宫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若幽细细咀嚼了瑾嫔之言,微微抬了眼,“本宫倒是想知晓瑾嫔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值得本宫这个大清的一国之母巴巴儿地跑到你一个嫔位的宫中来兴师问罪的呢?”
“我臣妾”瑾嫔面色一变,好半响,方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若是非说臣妾做了什么,臣妾不过一个嫔位如何能够辩解的来?”
“瑾嫔这张嘴不去说书真真儿是可惜了。”若幽似笑非笑地看了瑾嫔,“至于是与不是的,瞧瞧不就知晓了么?本宫做事儿惯来是依着宫规的,断断不会做那起子冤枉人之事儿的。”
瑾嫔抽了帕子沾沾眼角,“但愿如此。”
“哦,对了。”若幽带了几许意味深长地看着瑾嫔道,“瑾嫔还是先收收你那泪珠子才好,省得哭多了眼睛坏了,最后还要怪罪到本宫的头上。”
“还有瑾嫔有了身孕,还是坐着看戏比较好,若是一个激动,不小心坐在了地上,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瑾嫔悲悲戚戚的神色便是一僵,深吸口气,对着若幽微微福身,“是,皇后娘娘的懿旨臣妾岂敢不从。”
看着瑾嫔一副不得不从的样子,随着若幽而来的众人以及不远处站着的慎刑司总管心底俱是涌现了一阵厌恶与反感。
瑾嫔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如今康熙又不在,还做出一副这般娇弱的样子,真真儿是膈应死人了。
若幽倒是不甚在意,且让瑾嫔先得意着吧,一会儿有她哭的时候。
“开始吧。”若幽靠在椅背上,淡淡启唇。
随着若幽的吩咐,下方便开始了一顿很是有节奏感的打板子的声音。
后宫的妃嫔们总是喜欢将“拖出去,杖毙!”“带下去,掌嘴!”这般的说辞信手拈来,动起嘴皮子来毫不留情,却是根本不知道这其中代表着的痛苦与血腥,多少鲜活年轻的生命便在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中被断送。
很快,院子内便泛起了一股子血腥气。
瑾嫔用帕子捂了口鼻,皱了柳眉,“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臣妾有孕在身看不得这些个腌臜之事,若是皇后娘娘无其他的吩咐,臣妾这便告退了。”
“本宫倒是不曾想,瑾嫔这么一个娇滴滴、柔情似水的女子,竟是见了自己宫里的宫人被赐了一丈红之后,如此的嫌弃。”若幽面上带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眼中却是满含讥诮,“原来瑾嫔的心肠竟如此之硬,本宫也算是涨了见识了。”
瑾嫔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若幽,“你说什么?这下面儿的人是谁?”
这一回轮到若幽惊讶了,是真的惊讶,“怎么,瑾嫔连自己宫里伺候的人都不认识么?”
瑾嫔扶着扶手的手不断颤抖,“这是我宫里的人!”
下方,第一拨儿三十杖已经结束,换上了第二拨儿人。
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不绝于耳,那一声声的沉闷击打的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在瑾嫔的心上,好半响,瑾嫔怒目而视若幽,“皇后娘娘,你怎么能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在景仁宫大开杀戒!”
若幽神色平静地看了瑾嫔,“本宫不过是将施以惩戒的地方由慎刑司换做了景仁宫,如何便是不由分说地大开杀戒了?”
“哦,想来是瑾嫔尚且不知,你这宫里的宫人见了本宫这个皇后不仅不行礼,还拦着本宫很是蛮横,直言本宫便是那会扰了你安胎的煞神。”若幽面上带了冷意,“本宫怎的不知,作为皇后,整个后宫的女主人,本宫还不能踏足一个小小妃嫔所在的宫宇了?”
瑾嫔的手簌然握簌然握成拳,“景仁宫的宫人规矩不好,自有臣妾这个一宫之主教导,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