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家。
经她这么一点拨,阿暮总算多看了他一眼。
倒确实与其他男人气质不同。
好比他是那瓜田里的蕉芋。
都绿。
但别人是张牙舞爪的藤蔓,唯有他茕茕玉立。
不一样。
她盯着想着,直到他回过头来,蹊跷的与她一对视。
她鬼使神差地瞪了他一眼。
凭着几千岁的高龄,她早已忘了害羞为何物。
那只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很快回过头去,几人商议过后,大家朝四下散开,开始丈量起结界的大小。
丈量法,最古老又最简单的破阵方法。
通过数步数,计算出结界的正中心,将有利于找出阵眼。
甚而有些阵法,正中心即是阵眼。
找出阵眼,再以符咒反攻,便可攻破咒阵。
阿暮没学过这个,但听说过。
她出生就是神祇,生平所学,全是高阶法术。
普通人光是飞升成仙,就得耗上好几百年,可她一出生便会布云施雨、放雷闪电。
师上说过,天生的神仙更不好当。
这话诚然不假。
她是家族里唯一没活过万岁的孩子。
连“抓万”都没抓成。
大家量出正中心后,土郎中开始绕着它在地上画八卦,一言不发地标记出好几个点。
又在这些点上贴下黄色的符纸,俄顷,所有的符纸都被咒阵反噬,惟独剩下一张安然无恙。
那里便是阵眼所在。
阿暮将过程牢牢记进心里。
未必用得上,未必用不上,不过是师上有交代,技多不压身。
找出阵眼,想要破阵可就简单多了。
土郎中在阵眼埋下一张符纸,交代大家站远,没过一会儿,炸了一声,登时黄雾迷人眼。
黄雾散尽后,结界不复存在,一行人总算脱困。
可惜刚走出半里不到,又遇上连连怪事。
路上全是冻死的百虫。
又白又硬的尸体沤在潮湿的土里,铺了好长一路。
在这艳阳高照的七月里,虫子常见,冰却不常见。
阿暮想起了树下那人,居然提心吊胆。
毕竟她还欠着人家两条命。
又往前赶了一小截路,有厮杀的声音传来。
蹊跷的气氛下,土郎中命令大家赶紧撤退。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杂乱的脚步声正朝他们逼近。
土郎中一个眼神示意,大家找好掩护,分散藏好,主动为仄近的敌人让出山道。
阿红紧紧挤着阿暮,两人一道躲藏在一大丛蕨株后面。
她紧紧攥着她的衣角,鼻头上有汗滴落。
先是一头公牛大小的白鹿奔过,四蹄交错,风驰电掣,满头是血。
它没有双角,看痕迹,似乎刚刚被人割走,这也就解释了那一头的血从何而来。
接着飘过一个光头。
真是好光一个头,寸草不生,光的发亮。
这光头穿一件宽袖大袍,后背挎着一个被血染红大半的白布包,腥膻的黑血滴了一路。
光头过后,紧跟而来一队人马,步调划一,装束划一,表情也划一。
全是些练家子打扮,看起来杀气腾腾。
“木师兄,等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