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和红领巾已经被带到隔壁诊室了。臧青坐在杜医生诊室的床上，小张给她和杜医生拿来了鸡蛋和豆浆，臧青吃了一个鸡蛋，但没有喝几口豆浆。

小张逗她说小病号怎么不多吃点？

臧青说不甜，一点都不甜。

小张说行，那下回多给你放点糖。哎，对了，你吃糖不？叔叔有黄油球。

臧青摇了摇头。

杜大夫说她啊，烧下去了，但精神头还没有缓过来。你和小李赶紧问吧，问完我好带她回家。

小张说嫂子，要不要让青青先出去，不然刀啊血啊，我怕吓着孩子。

杜建秋没事的，臧队平时办案的时候，我带着他值班，她没少见我给厂区的工人包扎什么的，吓不到她的。

小张说行，那嫂子你就详细说下昨天人抬到医务室的情况，我问，大李子做笔录，问完了，你好带着青青回家。

杜建秋坐在办公桌前面，不急不缓的说昨天人被巡逻队抬进医务室的时候，其实已经就没救了，流了太多血了。我当时看了下伤口，就是大腿上的那一刀，估计刀拔出来的时候，肯定血就喷出来了，伤到的是股动脉，就是大腿上最粗的那根血管，我当时还是试着去给那孩子止血的，但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血都不喷了，已经流的差不多了，我看着那孩子闭眼的。那孩子进来的时候，裤腿上都是血，抢救的时候，是我把那个牛仔裤剪开的。来的时候就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鞋了。

后面你们法医的验尸报告肯定会写大动脉的破裂情况，但我猜，那一刀多半是下去之后割开了。巡逻队的人说抬过来的路上试着给他按压过，但说实话，股动脉的出血，估计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即便没死在厂区，估计也得死在去县医院的路上。巡逻队派人给县局去打电话，我赶紧叫他们再派人去大坡叫你们臧队，他昨天下午不是整好休个班在家吗！

那孩子的爹妈比你们过来的早，孩子妈抱着他不撒手啊。哭的昏天黑地的，但再怎么哭，也回不来了。基本上我记得的就是这个情况，当时医务室外好多人围观，乱哄哄的。大致就这样，你们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

小张说嫂子，谢谢你了，哦，对了，你知道凶手是你们家邻居的那个孩子吗？还没抓到人呢，你要不先别回家了，去公安局宿舍住吧！

杜建秋说其实我也想不明白，隔壁的那个孩子郑大庆，是个正经孩子，平时挺懂礼貌的，还经常跟青青一起玩，我怎么也想不到杀人的是他。他爹妈也是老实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许青青昨天听厂里的人讲这个也是害怕吧，晚上开始发高烧。

小张说嫂子，队里还有人在郑大庆家里呢，让大李子陪你回去吧，你有啥事就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去干。人没抓到前，队里的人肯定一直要在大坡上面守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