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皂带着豆豆去接了王冬冬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王冬冬和豆豆都是江大附小二年级三班的学生。王冬冬的爸爸是水利系的老师，妈妈是江大附中的英语老师。

王冬冬一上车就像小猫一样闻了好几下，问杜皂说阿姨，你车里好香啊，这是什么香啊。

杜皂说这是茉莉花茶的味道。

王冬冬这只小猫点点头又接着问那到底是茉莉花的香味呢，还是茶的香味呢？

杜皂接着回答小姑娘的十万个为什么是茉莉花和茶一起的香味，如果只有茉莉花的味道呢，会太甜了，如果只有茶的味道呢，会太淡雅了。两个混合在一起，所以特别好闻。

杜皂觉得自己像是商场里面的柜姐推销香水一样，给小姑娘江讲着这些香啊粉的……

……

杜皂开车上了路，两个小姑娘就在后面说起了悄悄话，杜皂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提醒她俩乖乖把安全带系好。

估计两个小姑娘终于合计出来了点什么，派出豆豆作为代表发言妈妈，我们决定不吃肯德基了，我们要吃必胜客！

杜皂正好赶上一个红灯停下，回过头来问豆豆可以啊！但是你要给妈妈陈述一下你们从肯德基换到必胜客的理由，至少三条理由。如果我觉得你的理由合理的话，我们就去吃必胜客！

豆豆假模假样的清了一下嗓子说第一，吴老师教导我说肯德基是油炸的，小孩子吃油炸的视频不健康，虽然我已经不承认我是小孩子了，吴老师还说她要跟你谈一谈，少给小朋友吃肯德基！

杜皂一直就被豆豆逗乐了，豆豆一下子就把奶奶出卖了。吴老师的确不喜欢豆豆吃肯德基。

豆豆用手比划了一下，继续说第二吗，我们觉得肯德基儿童餐的礼物已经不足以吸引我们这样的消费者了，再说我们俩最想要的皮卡丘上个月已经拿到了。

杜皂接着说那你这岂不是等于过河拆桥，拿到东西就跑了，你不给肯德基当忠实客户了吗？

豆豆说这不叫过河查桥，伺机而动，审时度势，好不好？

杜皂觉得豆豆回国这三年，中国话水平是显著提高的，她从学校还有吴老师那些学的那些成语，杜皂都觉得是个大词啊。

豆豆接着说第三点吗，是为了你着想，如果我们去吃肯德基，先要停一次车，之后再开到新世界的电影院。如果们去吃必胜客，你只需要把车停在地下，我们六楼吃必胜客，之后上八楼看电影。

杜皂觉得明明就是她想吃必胜客，弄得倒向是她为了全世界，为了妈妈们，也为了她自己照相了一大圈，不同意都不行……

三个人在必胜客点好餐之后，王冬冬说了句谢谢阿姨。

王冬冬问杜皂阿姨你小时候喜欢看电影吗？

杜皂说很小很小的时候喜欢，后来看了一场特别特别可怕的电影，就再也不喜欢看电影了。

王冬冬接着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但也不需要杜皂回答阿姨你是害怕电影院里面特别黑吗？阿姨你害怕僵尸电影吗？你看过釜山行吗？我爸爸和妈妈在我睡着之后偷偷看僵尸电影。

豆豆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冬冬说我看到优酷账号里面的记录啊，反正我不敢看，好吓人，被僵尸咬到……

杜皂看着两个小姑娘开启了僵尸探讨会。大人总以为能瞒住小孩子，让他们不知道或者晚一点才知道大人世界里面的那些事情，但其实小孩子早就知道了，有些聪明的小孩子还会装作不知道。

1983年秋天的厂区家属院的那场电影后，杜皂就再也不去看电影了，后来上了小学，每次学校要组织去看爱国主义影片的时候，杜皂都会让杜医生给她开假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