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玉容的双眼已经无神了,她抬头,声音嘶哑,“小……小姐,夫人她……她没了!”
众人的瞳孔皆是一滞,二嫂手中的金簪滑落在地……
“你说什么!”季荇先和季蒙都围了上来。
不等玉容确定,季楚就没了身影,越过侧门的门槛,奔向了通往后院的走廊。
“阿娘!”季楚猛地冲进楚姒的房间,脚步却在床前猛地停下。
季铎一身白衣瘫坐在地上,见季楚来了似乎才算缓过了神,他哭着喊道“阿姐……”
这间房和往日似乎没什么不同,墙上挂着踏雪图,窗户被支起,床边的妆台整整齐齐,屋里也还是那股熟悉的梅花清香,床上的杏黄色点金床幔被规矩地拢在两旁。
可床上的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淡黄的软褥上,一片艳红洇红了季楚的眼,楚姒一袭正红描金的喜服,端庄地躺在那里,面上妆容姣美,发髻隆重华美,云髻凤钗,她躺在那里,一切都那么鲜活,仿佛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季铎递出了一张金花笺的信纸,季楚感觉自己的手都是麻的,接过后展开
今日风和日丽,是一个安葬崇郎的好日子,荇先、蒙儿、阿楚、阿铎,你们不必伤心,我只是去找你们的父亲了。自崇郎去后,我日夜难眠,每每闭眼都会忆起崇郎身死之日,阿楚,我常常教导你勿以他人之言为尺,谨以本心之念为行,然今日阿娘未能为你做表率。此事一出,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我本以为能一笑而过,然多日煎熬,若是今日不去,日后也会心病缠身、郁郁而终,此去望能与崇郎合寝祖坟、共享季家香火。去时唯一心愿,望尔兄妹齐心,兄弟和睦,互帮互助,阿楚,阿铎尚小,阿娘信你,信荇先和蒙儿,一定会顾好阿铎。初遇秦淮河畔月下影,终散剑下泣血锁红衣。
“阿姐……啊……啊……”
季铎抱着也跪下了的季楚,相拥痛哭。
赶来的众人见此,也就都明了了。
当晚,还未摘下的奠灯和四处挂着的麻布就又开始守护下一位亡灵。
四位儿女均守在灵堂,每人都眼眶微红,余芷用手帕擦着泪,不安地看着棺椁,母亲,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只是答应了祖母要把你送回娘家,可还什么都没做呀,你千万不要来找我……
火盆里燃着光,跳跃着映在季铎的脸上,还隐约都看到脸上的泪痕,他的声音有些哑,“我进屋时,阿娘是将被子死死按在头上的……她……她是活活把自己闷死的……”
其他人听后,眼神一滞,谁也没说话……
只是季楚刚刚干掉的脸颊又重现了泪痕。
“小姐……”玉愿走到了季楚身边,季楚看了她一眼便扶着她起来,走到了外面的花园。
“小姐,已经按你的吩咐,让熊安在城门落下前赶去金陵,快马的话,能在天亮之前赶到楚家。”
“嗯,这就好……”
出殡之日定在后天,九月十三,而且不出所料,邓氏一直没露头,只是三叔三婶来添了点纸和香。
九月十三当日,处理好一切前事,正准备起棺时,均是素服的三叔夫妇扶着一身紫红长褂来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