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身,湘潇就看见冼锐从铁门里走了出来,见了她,冲她微微一笑。
“你跟我来。”她招呼他道。
他笑着走了过去。
就是她不叫他,他也会走过去的。
“你跟你妈妈说了吗?你妈妈怎么说?”他的心情好极了,大步地走了过去,一下拥住湘潇,盯住她的眼睛柔声地问。
他担心她又失了诺,他想看看她的眼睛会不会撒谎。
他跟她想的不一样,他想的是如果她对她妈妈讲了,那就是她对自己的信任和肯定了。
如果她妈妈同意了,就是她妈妈对他也非常信任和肯定了。
是信任和肯定的无限升级,是无比荣耀的了。
那自此以后,为了她和她妈妈的双重信任,他就有了照顾好她的重大担子在肩上了。
是幸福的祝福,是光荣的责任,是把他当作一个成熟的男人来看的了。
那他,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他的想法是往前的,进取的。
湘潇一见,忙将脸扭了过去,将头微微低了下去。娇嗔道“你为什么老问我妈妈怎么说?我还没问你妈妈怎么说呢。”
她的想法是停滞的,害怕的。
的确也是,如果讲了,那么她现在就该被关在家里了。
与冼锐相识以来,冼锐常常问起她的妈妈。
但湘潇却从不问及他的家人,她的心中总是奇奇怪怪地认为,他问她是出于关心。
要是她问他,便更显得自己的渺小了。
如果问“你爸爸还好吧?”
听他讲了以后,是说“好厉害”,还是“………”呢?
如果问“你弟弟还好吧?”
如果他说“我弟弟的酒楼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了。”
那她还是说“好厉害”,还是“……”吗?
他弟弟,跟她同岁。
她是应该羞涩,还是应该羞愧呢?
生而不同,她为什么要羞愧呢?
如果问“你妹妹还好吧?”
如果他说“被保送上大学了”或者是“数学竞赛得了全省一等奖。”
那她又说“好厉害”和“……”吗?
人家才十四岁。
她特别不敢问及她的母亲,她很怕她知道,她是个火锅店的服务员。
她很怕从他口中听到,他说出他母亲不喜欢小家里的女孩子这样的话来。
不然她绝对不会极其虚伪地违了心,在信封上写下一串红旁边的那个大公司的名字。
她曾很多次地想象过他的母亲。
虽然冼锐曾许多次在她面前说他母亲拜佛,给他熬八宝粥,制止他开车。
她也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她会对自己慈善,温良,疼爱。
“那都只是对她的宝贝儿子。”她甚至这样可恶地想。
她对她想来想去,想来想去都离不了,她在影视文学作品里看到的那些傲慢威严的阔太太。
但是她又在心里觉得,也许,并不是这样的。
可怜,她又实在想象不出别的什么来。
那就暂且这样吧。
以后眼见为实了再说吧。
她的现实生活,基本上就是一片空白。
基本上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影视剧和那些正经的,歪门邪道的书本。
虽然她经常思考,但以她的阅历,她是不可能把它,全部消化或者是,正确地做出判断的。
但是还好,她总是会迅速地做出调整。
其实除了感情,她从来不与冼锐争论什么。比如开心果怎么剥。
她是圆通的。
为什么要在感情上争论?因为她在理头绪。
冼锐并不理解她,他以为她还没有完全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