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当她再次照镜子时,镜中的自己,果然已经变得苗条有致,亭亭玉立了。
仅仅只是亭亭玉立而已,她还是那么憔悴,那么丑陋。
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的心灵,被欣喜和轻松所充斥。
她洗了个脸,梳了个头,就抱着沉甸甸的稿子,去邮局寄了。
这心情,这慌慌张张的模样,就像云给前男友寄磁带一样。
不经深思熟虑,只凭一时冲动。
出门走路,方才发觉,自己差一点就不知道,怎样抬腿了。
恨不得趴在地上,如那个《邯郸学步》里的齐人那样,爬在地上走。
在邮局门口。
湘潇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和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正在兴致勃勃地“过家家”。
“咱们来过家家吧。我做你先生,你做我太太。”小男孩歪着头,背着手对小女孩说。“太太,给我烧饭。”
“我不会。”小女孩睁大了眼睛,痴痴地望着小男孩说。
小男孩想了想,说“那你给我洗衣服吧。”
“我……也不会。”小女孩紧张极了,涨红了脸说。
“唉!”小男孩觉得有些无趣,叹了一口气说,“那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我才是我妈妈的孩子呢。”小女孩连连摇着头说。
“你什么也不会,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好玩。那你走吧,你回家去吧,我要去找别的女孩子玩了。”小男孩说,觉得扫兴极了。
小女孩一听,急得放声大哭,边哭边抹眼泪说“谁叫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谁叫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要我妈妈。呜……”
小男孩气得直跺脚。
边跺脚,边用手中的柳条抽打地面,扬起阵阵尘土。
但转瞬间,他却跑了回去,对小女孩说“你本来就比我小那么多,你本来就是妹妹呀。妹妹,来哥哥带你玩。”
手中的柳条,被柔柔地,静静地,放在了一旁。
湘潇不禁哑然失笑,待回头时,方才发觉,苦涩的泪水,已经从心间,淌到了唇边。
这不正像,她和冼锐吗?
低头弄指甲,还是那么短短的。
右手因写字而不能留指甲,左手的指甲,因为洗衣服而被弄断了。
人说“人闲留指甲,心闲留头发。”
冼锐也曾对她说过“到昆明以后,你不做事了,你一定要为我留长长的指甲啊。”
只可惜,头发和指甲,她都没有能够留住。
她当时的理解是肤浅的,她以为他所说的不做事,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成天在家里闲着,买衣服,打麻将,和妯娌们嚼舌根。
她还觉得逃开很容易的,她一定可以。
她和她们不一样,她可以用那些时间来看书,写小说。
就像,成都人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打麻将一样。
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写小说。
原来却并不是,而是要把手脚腾出来,要去用脑子了。
生活完完全全变了样,所有的东西,都要从头开始学习。
是要她把自己的从前完全推翻,是要放她的血,抽她的筋。
是要把她剁成肉馅,让她失去从前的形状,然后再重新塑造,要把她塑造成一朵,用自己的肉做的——玫瑰花。
让她很美,又让她有刺,没有人敢惹她。
是刮骨之痛,是割肉之痛。
不一定能够成为凤凰,却要经历那样的涅盘。
不一定能够成为雄鹰,却要经历那样的脱爪。
在转小弯时,她顺利地转过去了。
在转大弯时,她翻了车。
而且,他也并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带的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