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那个出版社的副社长,更让人心寒。
报纸上天天都说他们要改制,自身都难保。
只是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的是,她居然没有悲伤,也没有哭。
她的前程就在这里原地踏步。
如果还没有踏到一定程度,恐怕是没有办法冲出去,暂且只能这样了。
她只是想到了云,想到云在她寂寞的时候曾陪伴过她,在她伤心的时候曾劝解过她,在她危难的时候曾呵护过她,在她幸福的时候曾祝福过她。
一别数月,她应该去看看她。
还有厨师,他们都还好吗?
她也想过要去找找,她在卡厅里认识的那位名作家,让他帮帮忙。
假如他不帮的话,她就卑鄙地抖出他的老底,让他声名扫地。
他在一串红,不仅消费了茶水,消费了小姐,还消费了xo。
就是那个“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
但是,她马上就无力地摇了摇头找小姐,在现在,早就用不着半遮半掩,早就像“老板,来盘泡菜”一样,平淡无奇了。
上至官僚富贵,下至民工工薪,在轨道上运行的男人,反而成了稀有动物。
还有,冼锐说三句话,就能够把她打趴下。
那个名作家,是她能够兜住的吗?
这恐怕是用一块豆腐,去碰一块铁。
没有几刷子,人家怎么能够,混成名作家呢?
光会混,不会写,不行。
光会写,不会混,更不行。
那个广州男孩,也渐渐地与她,断了音讯。
也许,寻找小芳那个年代,早已经过了,得考虑,现实不现实。
这时,她方才深刻地明白。
可爱的男孩不可靠,可靠的男孩不可爱。
不用考虑未来,不用担责任的时侯,谁都轻松,谁都会可爱。
他遇上的两个男孩,一个是爱情的理论家,而另一个,才是爱情的行动者。
算了,生活艰难,生活不易,也不能说人家,是理论家。
两个外乡年轻人,既不能回农村,又不能在城市里落脚,何必越处越难受呢?
再说,也只是通了几次信,谁也没有挑明。
只有冼锐,才会对她说出“你并不漂亮,但是我却偏偏喜欢你。”
这样有蕴含,有力度的话来。
才会说“我要赚很多的钱,为咱们以后的家挣很多很多的钱。”
她当时竟不以为然,因为她不明白,钱竟有这么地重要,挣钱竟有这么地不容易,缺钱竟会有这么地严重。
她是懵懵懂懂的,似明白,又似不明白的。
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地缺过钱。
也从来没有,享受过像冼锐那样的富华富贵,和运转大量金钱时所带来的,荣誉与满足。
而他却明告她说“你不懂,你太纯洁了。假如我没有钱,周围的人就绝对不会对我这么好,我也没有能力呵护你,让你跟我在一起。”
她真的是,除了纯以外,一无所有,一无所知。
真的是像冼锐所说“在一串红,你只是比其他女孩子纯。你既没有云的活泼可爱,又没有其他女孩子放得开,你只有纯。”
她还不服气。
他对她,简直是打了让手,又打了让手。
直到最后,再也让不下去。
不然,拥有一切的他,怎么会喜欢上,空白得像一张白纸的她呢?
她连自己唯一的优点,都不能够,好好地发挥。
数年之后,当她果真变得活泼可爱,而又依旧还保持着那份滴水的清纯时,她却再也没有碰到过,有着那样深邃敏锐的目光,那样冷峻的嘴角的男孩。
方形的眼镜,横条的t恤,白色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