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暂且没露面,按照计划,往后由他出面找胡勇迅对接,所以还是先不出头为好。
早上,张本民昏昏醒来,头有点沉,坐在床边稳了一会,慨叹昨晚真的喝了不少,但他也觉得喝得值,能把土地的事办成就行。想着下一步就能拿下屏坝水库北那一片平缓的丘陵地和整个山体,他不由得有点小激动。
也因此,与之呼应的水库承包一事,也得抓紧一些。就目前而言,程序上的事没法急,但水库的实际状况要适时掌握,以免被打沙的华子过度破坏,后期使用时修复,费力又费事。
又一次来到屏坝水库,所见情景令人触目惊心。
随处可见的打沙点都很忙碌,“喷喷”作响的船用发动机声沉闷而急促,狠狠地向吸沙管传送着源源不断的动力。吸沙管像水龙一样,一头扎在水中,一头“呼呼”地喷着沙浆,水渗走后,黄沙便留了下来。在沙质不够好的地方,还配有洗沙场,需要进行清洗。
每个沙场中,来来往往运输沙子的大小机动车,似乎永不知疲倦,装满沙子后就离开,颠簸在坑洼不平的泥路上,送往大堆沙场去。
靠近打沙处的水质很浑浊,还有油污,再加上水库中间投放的养鱼网箱,每天投饵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水污染,致使水库水质整体急剧下降。
更严重的是打沙还造成了耕地流失。原先靠近水库西侧和北侧平缓坡面的大量耕地,不断被打沙、洗沙、堆沙点吞噬,再加上运输车辆的随意碾压,许多庄稼地也变成了荒地。
这一次,张本民有点急,他觉得千疮百孔的水库急需休憩,没法再承受更多的侵蚀。
回到乡里,张本民开始琢磨该如何下手,不过考虑到春屏路的修建,还是得忍一忍,但是,前期的摸查工作可以进行,准备得越充分越好。
这时,何部伟打来电话,说已经收集到马道成第二个楼盘的不少违规之处,要不要现在戳弄一下。张本民一寻思说行,可以向质监、建设等部门举报,即使作用不大,但时常来个小打小敲也好,就是要让马道成坐立不安。
放下电话,张本民找来了郭哲军,让他了解一下水库打沙的情况,尤其是华子一伙的所作所为。
几天后,情况来了,让张本民吃惊不小。
水库打沙几乎被华子垄断。原先大小二三十家打沙户,但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差不多全被华子强夺了过去。
原来,在张融训的幕后操作下,笼络了一批在县城混社会的人,其中多数是两劳释放人员,他采用发工资的方式将这些人养起来充当打手。华子在水库强买打沙码头时,就是用这批人冲锋陷阵,凡是不愿出让码头的人,钧被殴打,甚至连家人都难逃毒手。
几次打打杀杀后,华子的名气大了起来,他到别人家的打沙码头后,一张口就让工人滚蛋,不许再来上工。有些工人不服气,但稍微反抗两句便会被从船上扔进水里,然后还被华子他们用长竹竿朝水底下捅。
“华子就不怕出人命?”张本民不由地问。
“他还真不怕,据当事人说,华子在现场极为猖獗,总是命令打手们朝死里打,还说打死了人无非就是赔几个钱而已。”
“那平常没人向你们报案?”
“有,但不多,估计都被恐吓住了。”
“华子的沙场有多大?”
“加起来几千亩,只是码头周边临水的就有一千亩之多。”郭哲军道,“另外,还有不到十个打沙户,因为他们的位置没被华子看好,所以就没对他们进行强取豪夺,但也没有放过他们,每个月都要收取保护费。”
“要好好摸排,结合之前报案人的情况,进行深入调查,形成具体材料,明显是黑社会违法犯罪行为,肯定要铲除!”张本民咬起了牙根。
“证据应该是够的,打残打伤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