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尽头,静静的看着孔意。丫头心情不好,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过了许久,丫头晃了晃,站定,又不动了。
乔晖决定解救她。
他沉稳的走过走廊,从一班,到五班。短短的走廊,仿佛要走很久,每一步,乔晖都有后退的念头,但是,腿还是向前跨去。30步,只用了30步,乔晖就走到了孔意的身边。
高老师还在讲台上讲解着卷子,乔晖跟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眼睛都不斜的说,“你,跟我来。”
乔晖淡定的向前走,下了楼梯,熟门熟路的沿着教学楼的阴影向前走着。他不想走在亮光下,仿佛自己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身后的小丫头像一只猫,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也没有走出阴影半步。
来到了操场上熟悉的地盘,乔晖找了个篮球架底座,自顾自的坐下来。孔意站在对面,低着头,抠手指头,等待训话。乔晖拿出烟,说“我抽棵烟。”没有听到回应。
乔晖抬头看看孔意,伸出左手,拍了拍身边的篮球架底座,说,“坐。”
孔意站了很久了,小腹坠涨,疼痛难忍。听到老师让坐,就乖乖的坐下了。
乔晖右手夹着烟,转过脸,问“考得不好?”
“嗯。”
“受罚了?”
“嗯。”
“心情不好?”
“嗯。”
“这点小事,至于吗?”
孔意觉得眼泪要涌出来了,忙拼命憋着,声音变了腔调。乔晖听见了。
“还有别的事儿?”
“嗯。”
“如果忍不住,这里没人,你哭出来吧。哭完了,还得回去好好读书。”
眼泪像泉水涌出来,就着围墙外面昏黄的路灯,乔晖看到了一颗一颗的泪珠滚过孔意的脸颊。孔意是在哭,还是大哭,但是没有声音,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只有一阵一阵的抽鼻子的声音。乔晖很诧异,从没见过这种哭法。自己从小见惯的,那都是拍腿大哭、撼门大哭,哭天抢地的同时叙说着自己的不幸,哭声像是给故事的配音,故事不断,哭声不减。哪怕是自己的妈妈,虽然语言不通,哭声还是很大,那种从心中爆发的悲痛,是不需要用嗓子发声的,是震撼的。可是,乔晖没有见过这样的哭。可是,为什么,这样沉默安静的哭,让自己的心更痛。
乔晖一直等她哭完。
孔意哭了很久,哭到没有了眼泪。身旁的烟闪着一点点火光,辛辣又温柔的味道,随着她一抽一抽的啜泣,沁入心脾。乔晖一言不发,大长腿向前伸着,像滑梯。刻意压制的呼吸,像是怕打断了孔意的哭泣。
一股信任感,让孔意想对他说说什么。很久,她抽抽鼻子,说“老师,我爸爸妈妈离婚了。以后,我再也没有家了。”
乔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安慰一个姑娘,自己几十年的生涯中,还从未有过的呢。
他想了想,说“我也没有家。我没有家很多年了。”
孔意惊讶的看着他。
“我父母亲都去世了,三年前。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换孔意惊讶了。孔意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
乔晖不想让自己沉浸悲伤,今天是自己来安慰小丫头的,怎能反过来成了自己的诉苦大会。他定了定神,转过脸,对孔意说,你知道,我最喜欢读哪首诗吗?
孔意摇了摇头。
乔晖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教学楼,“爹爹来密州,再岁得两子。”
“牙儿秀且厚,郑郑已生齿。”孔意想都没想就接了上去。
乔晖愣了愣,他没有期望身边的小丫头能懂。“翁翁尚未见,既见想欢喜。”
“广孙读书多,写字辄两纸。”孔意没想太多,接的很自然。
“三三足精神,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