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止从顾青岑进来阁楼的那一刻,如冷玉的眸光就始终落在她身上。
他逆着月光走向她,全世界开始倒退,他连呼吸都是轻柔克制的。
“宝贝——”一声低唤夹杂着太多柔情,恍惚间有深切的醉意。
青岑略抬眸瞟过他一眼,男人深醉的耳廓已一路红至颈处。
她自然地把怀中的小暹罗猫递到他手边,红唇微弯,语调甚至没有半分刻意,“老公,我买了一点木天蓼,煤煤会好起来的。”
慕临止因她的一声称呼,不再计较真假,单薄的唇终于勾起了弧度,依旧深睇着她,视线不肯挪动半分。
陆南格咬着牙从地板上爬起来,身形已站不稳,看到顾青岑可以这样从容地站在他身侧,更是憎怨地瞪着她。
顾青岑漂亮的杏眸微敛,余光扫过陆南格一眼。
那件雪青色星辰礼服是慕临止亲自设计定制的,天底下独一无二。
陆南格身上那件不过是赝品。
青岑讥诮的唇角勾起,“呵,陆小姐,你身上这件礼服是高仿的吧。人假,衣裳也假。”
陆南格咬着牙冷笑一声,“慕太太,我今天能来这里,是慕总喊我来的。”
慕临止的脸色当即阴沉了下来,冷声清晰可闻,“陆小姐,请你立即离开这里。”
青岑的面色稍是一僵,很快转瞬即逝,她精致的红唇漾开一声沉笑,走至陆南格身前。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陆南格却似惧怕地后退半步。
“你给我听清楚——”
“慕临止,是我的男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打他的主意,听明白了么?”
青岑的语气轻描淡写,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冰冷彻骨,令人不寒而栗。
慕临止讶然地望着她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略微上扬,眸光也温柔了几分。
陆南格登时红了脸,她哑口无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佣人强拉着离开了阁楼。
陡然安静下来的阁楼,能听到他们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顾青岑垂眸扫了一眼阁楼的一地狼籍,到处都是酒瓶,基本是空的。
老狐狸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她默然地怔了半晌,冷淡地合下眼眸,转身夺过慕临止怀中的猫,掠过他带着煤煤一路下了阁楼。
顾青岑抱着猫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根木天蓼逗弄它,精神不佳的煤煤伸出小爪子勾了两下。
“青青——”慕临止低声呼唤她,嗓音喑哑低沉,很快下楼坐到她身边。
青岑挪靠至一旁,恹恹地安抚着猫。
她深叹一声,眼底稍显倦意,语调薄凉,“慕临止。”
“你在外面再怎么玩我都不管。就一点,别把人带到家里来,我看着膈应。”
慕临止才勾起的笑意很快凝住,他薄唇紧绷,“我真的没有。”
“不用解释,不重要。”青岑低着头抚摸着煤煤的脑袋,小暹罗猫咬着木天蓼,渐渐活泛起来。
慕临止错愕地望向她,迟疑了一晌时间,才缓缓相问,“你连话也不想听我说么?”
青岑稍阖清眸,倚在沙发的抱枕上,红唇沉笑一声,“我是来看煤煤的,不是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