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临止彼时仅剩一声薄凉苦涩的笑,他勉强地颔首,纵容地回答,“无妨。”
青岑没有抬头,专注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小猫身上。
“煤煤只是心情不好,木天蓼会让它兴奋一点,过几天就会吃东西了。”
慕临止深如幽潭的眼底从未有过挫败,现在却哑然无光,一双星眸之中星辰尽散。
他苦涩的唇边随意地吐出一句话,“猫也会心情不好么?”
青岑凝着小脸,半晌,垂眸轻笑一声,她的语调晦暗不明,“当然了。猫心情不好,就得要人来哄。”
“……”他无言又怔忡地凝睇着她,修长的手指无措地交叠在一起。
正好此时,老佣人走进客厅,“慕总,守门的那几个说,陆小姐过来的时候,穿得严实,还以为是太太,所以就让她进来了。”
青岑讥诮的杏眸到底抬起来,冷漠地瞟他一眼,语调薄凉,“你知道该怎么做。”
慕临止因她终于肯抬头看他,紧锁的眉头稍缓,对老佣人沉声冷言,“把那几个人换了。”
老佣人点点头离开。
“宝贝——”慕临止又是一声低唤。
“现在不会再有其他女人来了,我向你保证,好不好。”他犹豫片刻,还是把手轻轻地拉住她洁白的皓腕。
青岑蹙起眉头本想抽离自己的手腕,却感受到他掌心间的那两道薄痕,心尖颤了下,一时间任由他拉住。
“都随意,无所谓。”她冷淡地回答。
慕临止早已习惯她这些凉薄的话,见她没有反感而有点讶然的喜悦,薄唇不自觉勾起弧度。
青岑抚摸着猫,贪玩的煤煤很快有了气力,咬着木天蓼滚着爬蹭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她沉吟半晌,本打算就此离开,却低嗅到男人身上浓烈的酒味。
再看他这件软衬,竟是湿漉漉的一片,全是酒渍。
老狐狸这是要把自己醉死在梦中的节奏么……
青岑皱着眉吩咐佣人,“去把阁楼收拾了,再拿碗醒酒汤来。”
“你又不会喝酒,没那么大酒量,喝这么多做什么?想成仙当李白么?”
她气闷地开口,丝毫没发觉自己声音中的微恙。
“不成仙,成仙不好。”慕临止的眸光温柔了许多,虽隔着深重的醉意,他的嗓音也跟着渐明亮了些,“有你就够了。”
青岑晶亮的清眸瞥过他一眼,却蓦然撞入一双盛满星河的瞳孔,凉风易醉,倦鸟易归。
“……”她刻意地躲过他的视线,恰好佣人很快送上一碗醒酒汤。
“把汤喝了。”青岑柔嫩的指尖端起滚烫的醒酒汤,被瞬间烫红。
她闷哼一声撂回原位,捏紧自己两只精巧的耳垂,缓了一晌。
“宝贝,没事吧?”
慕临止的眉头深深拧起,没有半分犹豫地拉过她的指尖,好在没有被烫伤,他轻揉着帮她舒缓几分。
“……好了。”青岑抽离自己的手指,静静地垂眸。
凉夜如此漫长,她的身影融晕在夜里,像月光一样,明亮。
他长睫微颤,深深地被她吸引,缓缓低下头靠近。
青岑恍然后退,随手拿起桌上的木天蓼,挡在他的唇前。
她脸色微红,睫羽颤了两下,“……咳,有助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