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水送进东厢房,三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正谈天说地,聊的不亦乐乎,棠梨很欢喜看到这样的场景,泱舟就应该跟同龄人走到一块,这样才是正道,在屋里笑看三人笑闹了会,带着笑意出去看仆人回来没有。
从廊下过去,就见一人轻袍绶带自垂花门那烊烊过来了,见棠梨在前面看他,抿了唇一言不发进了西厢房,这架势熟稔的就跟进自己的屋子没区别,棠梨皱了眉,在原地站了会,跟着也进去了。
自上次雨夜赵元初冒雨进来,两人差不多半个月没见面,这期间发生了皇后薨逝,鞑靼使臣进庆宁殿等一干事,棠梨以为他厌倦了这样的游戏,终于不再来烦她,没想到又来了。
“没有茶?”
棠梨抿了抿唇,去灶上倒了茶过来,赵元初低头是清水,不大高兴道:“分茶。”
棠梨一声不吭就去分茶,她分茶的技艺一般般,赵元初自己是分茶的高手,不过他要吃,她就分了,好不好喝是他自己要喝。
茶汤浓白,细末挂盏,赵元初执看了几眼,啜了一口:“比先前好些了。”
棠梨在他下首的杌子上坐着,赵元初一进来就直奔正中央的圈椅落了座,她始终不说话,赵元初喝完茶才问:“怎么不说话?”
因为没什么要说的,所以就不说,她闷着脸显现出不欢迎他的样子,赵元初毫不在意,抬了抬手:“继续。”
外面丫环回来,要往这里过来,棠梨起身出去,丫环买了些黄橙橙的橘子还有梅干梨条,棠梨让她送去泱舟屋子去,丫环应声去了,她看着丫环将果子送进去,转了身,被不晓得什么时候出来的赵元初给吓了一跳。
抽了帕子掖在眉角,噌怪的瞪了他眼,这人如今走路都没声的吗?
赵元初却不管,又施施然的进去了,坐回圈椅内,一手托着下巴疲累的道:“我最近快要累死了。”
棠梨不想接他的话,他累,他忙,他的事情都不是她能置喙的,于是她装傻,但好歹是开了口:“殿下肚子饿吗?”
终于等到佳人说话,赵元初眼睛一亮,其实他用了膳出来的,这会并不饿,不过既她问了,那就不好说自己不饿,点了头:“有点。”
棠梨就说:“那我给您端些吃的来。”折身去了厨房,没一会端了一盘茯苓糕出来。
“婢子自己做的,瞧着不大好看,您尝尝?”
赵元初盯着那一盘子歪七扭八的茯苓糕,她要不说是茯苓糕,还真看不出来这一坨坨红褐色的东西是什么,轻抽了口气:“这茯苓糕跟我素日吃的不大一样,这怎么是这个色?不应该是白色的?”
棠梨就解释:“我加了枣泥,就变成这样子了,您尝尝,样子不一定好,味道还是不错的。”
赵元初有些嫌弃的尝了一小块,他觉得吃食,尤其是点心果子类的,第一个就是形,而后是色,要好看,要精致,才能引人胃口,眼前这盘子茯苓糕,形色都不沾边,至于味道,他舔了舔上牙齿,粘牙。
心里觉得她的厨艺委实要拜个师傅好好的学学——如果棠梨还想做吃食。
只是坐着也不是事,赵元初就问:“道尔吉走的时候,你弟弟去送他了?”他早就想问,那蛮子还想带她离开都城,去鞑靼,真是异想天开,眼下道尔吉终于滚蛋,这事就跟勾子似的挂在心头上,不来亲自问个明白,始终不能安心。
棠梨没有当回事,也猜不到他心底的勾勾绕绕,点了头:“泱舟去送的。”
赵元初知道她没去,但听她自个说出来,他还是很受用,话语也带了笑意:“那你怎么不去送?”
棠梨觉得莫名其妙:“我跟他又没什么交情,再说我一个姑娘家,我送他做什么。”
这话听的更舒服,赵元初点头:“就是,那蛮子野腔无调,拿把梳子到处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