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五、六万吧。”从三伯嘴里吐出的数字把大伯吓了一跳,小声道“老三,上云村张老太的丧事只花了二万啊。”
“大哥,你难道不清楚张老太的家人都被人说得狗屎不如,一个个不孝得很吗?”三伯不满道,“再说我们家和他们家一样?幺弟可是在城市里上班的人,村里有几个人能在城里上班?”
秦凡听了摇摇头,按三伯的处事风格,估计五、六万都打不住,不过长辈讨论的事,秦凡作为小辈的也不好过问,只是来之前早早地让雪梅多带了些现金。
雪在下半夜便住了,当旭日升起时,老屋门前的大谷场上已有数人在清理积雪,好给来客安排休息的地方,预先联系的和尚道士也陆续到来。
他们要在灵堂做三天的法事,秦凡弄不清三伯是怎么想的,一边是道士做法事,一边是和尚念经超度。
远方亲戚都从四面八方赶了回来,几年未见面甚至十几年未谋面的亲人们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难得的汇聚一堂;
乡下的白喜事办的很浓重,每道程序都是大张旗鼓,是不可轻视的,传统习俗历来久远,族人有很多风俗习惯,这些像秦凡等从小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不能过多评价。
如亲属没有哭的那么悲痛欲绝,就会被村民议论,不心疼,不孝顺
主事的人,在某个固定时刻,就会让人们哭,大哭有声音的那种,还要哭着说些什么,秦凡有些哭不出来,然后就被家里亲戚指指点点说些什么。
按照农村风俗,孝家为尽孝道,跪地迎亲朋,这跪地的事就落在秦凡和堂哥堂弟的身上,在悲壮凄凉哀乐声中,招呼大家吃好喝好。还要准备几张桌子,桌子上摆上礼薄,请文笔好的人记录好亲朋赠送孝家的礼品和份子钱。
只是三伯托人请来的乐队,竟演奏一些很喜庆的曲子,哀曲反而吹的少,什么《妹妹找哥泪花流》,《纤夫的爱》,《千年等一回》,《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等等,不伦不类。
雪梅和秦颖死死拉住压不住火的秦凡,岚子也在旁劝道奶奶这是老喜丧,在乡下都是这样。
“节哀顺变。”一声熟悉的安慰在秦凡的面前响起,秦凡抬起头,却是苏剑面色沉重地看着他,身后还有同样面色沉重的艾谷、芳芳、张玮、鲁冲、艾箐最后一位竟是高羽。
“老弟,我大哥实在抽不开身,就让我代表给老太太送一程。”高羽压低声音说道。
秦凡依据乡俗伏下身给他们磕了个头,表示谢意,芳芳和艾菁看到略显憔悴和悲伤的他,不禁眼圈一红。
“你们怎么来了?”秦凡与堂哥堂弟们交待后,来到前院中,朝苏剑等人问道。
“我们是听敏敏说的,正好南京离你这又近。”苏剑解释道。秦凡想起在来的路上接到董敏的电话,告诉她奶奶去世的事情,并阻止她过来。为此董敏还有些不高兴。
秦凡想起来时遇到路霸的事,便问他们有没有被拦,鲁冲撇着嘴说道“乡长带路,谁敢拦!”
这时秦凡才发现跟随他们身后的还有几位乡干部模样的人,秦凡再一次表示感谢。
“老人家一辈子乐善好施,在乡里乡亲中都出了名的,只是可惜原本我们以为我们乡里会出现第一位百岁老人,可谁知唉。”徐乡长惋惜地说道。
目送苏剑等人在雪地里驱车离去,秦凡陆续接到其他朋友的来电安慰。
“凡子,这些都是你什么朋友?”三伯眼角处闪出几丝喜色地问道。
“怎么了?”刚进堂屋的秦凡问道。
三伯扯过礼簿,上面记着“苏剑礼钱一万。鲁冲礼钱一万。艾谷礼钱一万。高羽礼钱一万”加起来约有六万多。
“都是我的朋友,正好你也不用愁了,给奶奶办丧事的钱应该够用了吧?”秦凡问道。
三伯连连点头“够用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