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村中几个壮汉抬着棺木缓步走在前面,棺木里只有奶奶的骨灰,亲友们穿戴白衣白帽,手拄着被白纸缠绕的木棍,哭得悲痛欲绝,迈着踉跄的步伐,在彼此的搀扶中才不至于栽倒。
送葬队伍走到村南头,掘墓坑的人早已等候多时,棺木停在墓坑边,在帮工的提示下,亲友们一拥而上趴在棺木上挽留,哭声震天,围观的村民此时多半想起过世的亲人,也跟着红了眼眶,擦拭眼角的泪水。
棺木被抬进墓坑,只有二婶瘫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大腿,哀哀地哭着,其他如大伯、三伯和秦爸只是默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围的人上去把二婶拽起,二婶便摸了泪收了哭声,帮忙着添土。
回到老屋,先前准备好的大锅饭已经做好,主菜一般是白菜豆腐炖肥肉,一个一大碗,不够再去捞,饭菜总是有限,大家一只手拿着两三个馒头,狼吞虎咽,顾不上交谈。有些来晚没座位的,就蹲在墙角和庭院里,吃完饭,嘴一抹,抬屁股走人。
这时,大伯和秦爸等亲戚都聚集在房间里,不说话,不吃饭,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望着先前停放棺木的位置只剩下几块垫脚的砖头。
空荡和寂静中,人们愿意相信,奶奶的灵魂仍盘桓在空中,不舍离去。
雪梅与这几天一起睡的岚子依依不舍,大伯也在准备寻庙出家,留下的家产都交与三伯,秦爸只是暗自叹气,知道自己的三哥是什么尿性,也许不过多长时间,家将不成家。
面对堂哥堂弟们,秦凡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秦爸倒是叮嘱他们要孝敬二婶。
二婶牵着秦爸的衣襟,不停地抹着眼泪,心里知道奶奶不在了,秦爸以后不会常回来,可家里除了大儿子秦峰结了婚,下面还有三个儿子该怎么办啊?
长嫂如母,秦爸心软地答应她,自己会为几个小的婚事管到底。
秦妈在旁直觉得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