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无非便是僧事……
这些寺庙如此妄为,岂不在给皇帝递刀子?
“有何不敢的?”
元恪冷笑道,“敢养比呼尼在寺中泄欲,敢在白日里,在佛祖像下与贵妇淫乱,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元怿心里一颤。
皇帝分明说的是两年前的那桩旧事:郡王、宗室、安南将军兼荆州刺史元嵩,一直在淮地和南军打仗,有年余未归洛阳,直至被谋反的部下杀死在南地。
诡异的是,一直留在京中,一年多未见过元嵩的侧妃,在京中为元嵩举哀时,竟有人发现她有了身孕?
侧妃初时还谎称是元嵩托梦而孕,皇帝大怒,令严刑逼供,最后招出:因耐不往寂寞,便与寺里的和尚私通,且不是一座寺,一个和尚。肚子里的那个是谁的她都不知……
再往下一查,好家伙:京中不至一座寺院里养有大量的尼姑,除了和尚自己用,还用来结交权贵。
也不是只有元嵩的侧妃与和尚有染……
此事干系太大,上下未敢声张,只是将相关人员尽皆密秘处死。
但元嵩的哥哥元澄委实气不过,拼着除爵的风险,上奏陈情整肃僧事,也就是那封“妃主昼入僧房,子弟夜宿尼室,像塔缠于腥臊,性灵没于嗜欲……”的奏章。
佛事不是说肃就能肃的,最后结果便是:元澄被责令跪佛一夜,并搏颊百次!
而这口中恶气,算是积在了皇帝心里。
又逢钟离大败,二十万铁骑尽丧于淮水。之后皇帝令各州征召壮丁,以充兵卒时,各州竟同时上奏,称已无丁可征。非要征的话,农事就会荒废。
怎可能?
大魏光是明户就有近六百万户,廿户征一丁,也能征兵三十万才对?
元恪初时还以为群臣是怕他这个皇帝脑子一热穷兵黩武,后来一问才知,是真的征不上来。
他才是二十户征一丁,而投了寺庙当了和尚的男壮,三四户中就有一个……
再之后,又发生了钱荒:佑大的一个朝廷,竟然连几万钱都凑不出来,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甚至是连洛京城中流通的铜钱都越来越少,已有民众学着地州,将整匹的绢帛裁成一小块一小块,用来当做货币使用?
钱自然不是自个长翅膀飞了,而是尽被民众捐给了寺庙……
几相一叠加,机灵些的自然就能想到皇帝这般自虐是为了什么。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可不是太武帝时:全国近六百万户,近三成就是僧户,早就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慢一些的话也不是不能解决,关键的是皇帝太急,一个不好就是烽烟四起。
所以如元怿、元雍、刘芳、崔光等,明知皇帝想干什么,却是咬死不松口……
元怿很是担忧,照例想劝一劝,但嘴都未张开,皇帝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放心,朕有分寸!”
话音刚落,刘腾的殿外秉报,说是汝阳王元悦、掌冰使高湛、候星郎李承志在殿外求见。
一听“候星郎”三个字,元恪就笑了起来:若不是朕提前给你加一级,两日后朝会,怕是你这个从七品的候星郎都没得做。
也是奇了,别人是功劳越多官自然就越高,换成李承志却反了过来?
功劳一桩接着一桩,官不但不见升,被罚掉的年俸却是一次比一次多,动不动还得挨打?
也算是独一份了。
但这绝非君臣相得之道……元恪已经开始琢磨,到初九那日,怎么把今天给李承志升的这一级保下来……
转着念头,三人就进了殿,齐齐朝着皇帝和元恪做着揖。
元恪抬眼瞅了瞅,李承志与高湛都算正常,元悦却是牙都快呲了出来,脸上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七弟可是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