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一向与世无争,不知有何得罪之处?”
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大多是修为低下的江湖中人,有些甚至连真炁都未凝聚。
一名瘦削中年人颤声道:“我等是不入流江湖艺人,在神都难得片瓦,被贼人与官差联手欺压,如今已被通缉…”
话未说完,另一人则悲愤道:“我是神都商户,世家压迫,欠债无数,已无活路…”
“我替人护院,年老气血衰竭,沦落街头…”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闹闹,中年儒士也听出因果,原来不是一伙人。
他有些无奈,“诸位际遇确实凄惨,但你们找我书阁麻烦作甚?”
一名白须老者眼中满是怨愤,拱手道:“我等生如蝼蚁,命如草芥,今日行此事,只想请王夫子做主,问满朝公卿,问世家豪门,问皇上,为什么!”
为什么?
我还想问为什么呢…
中年儒士心中恼火,正要说话,却勐然抬头,望向远处。
只见从远处街道上,密密麻麻涌来不少人,有乞丐、有破衣烂衫的百姓,亦有面黄肌瘦的孩童。
他们有人满脸茫然,有人面带绝望,有人沉默不语,无一例外,全都跪在了书阁外。
人群中,不知有谁扔出了几把刀子。
一人接过,咬牙割掉了自己耳朵。
一人拾起,在脸上勐划几道。
血光飞溅,白雪落梅点点。
中年儒士的心,也渐渐沉了下来。
“鬼祭”之法,虽说流传甚广,但普通百姓知道的并不多。
这是有人在搞鬼,目标便是王夫子!
更令他恐惧的是,人群还在越聚越多,虽然大多只是凡俗百姓,但那种沉默、压抑,就连他这炼炁化神修士也心惊胆颤。
这么多人,若“鬼祭”之法成型,那滔天怨毒之咒,怕是连社稷祖庙都要塌一截。
显庆六年年末,隐藏在神都繁华之下的那股民怨与愤恨,终于彻底被引爆。
消息也迅速传遍整个神都…
…………
东城,修义坊。
中部几州人再次聚会,彼此面面相觑。
漳州拓跋家重童子眼中疑惑,“这定是罗家和南方几州搞得鬼。”
“眼下地皇教大典在即,饕餮军一事悬而未决,如此行事,他们疯了么?”
芦州裘家裘隐嗤笑道:“民意如刀,但要看这刀子握在谁的手里,王夫子得此利刃,占据大义,燕皇恐怕要头疼了。”
“罗家老鬼确实精明,这把刀子也递得巧妙。”
上官秋眉头微皱:“罗家竟闹得如此之大,让人心中有些不安啊…”
“不安什么!”
裘隐嗤笑道:“鬼祭之法而已,骁骑军一到立刻镇压,就怕王夫子阻拦。”
旁边司马薇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
北城,太一教道院。
宏源真人与铁道人站在阁楼上,面色凝重望着远方。二人皆用了《重楼望气符》,双目金光四射。
在他们眼中,神都龙气汇聚,各个高门大宅皆有灵炁升腾,海州商会那边更是气象万千。
但此时东方,却有一股不详黑气冲天而起,渐渐将神道金色光辉搅动。
宏源真人脸色难看,“咱们不去看看?”
铁真人眼神阴沉,“教主吩咐,地皇教大典前,我等不可现身。”
“教主去了何处?”
“我也不知道…”
……
北城,海州商会。
几名南方州世家老祖也同时望向东方,眼神凝重,气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