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赔笑着,以十分滑稽的姿势行着军礼道:“原来是梁障尉,我等眼拙,请不要见怪。”那个说不出话的,则连忙一个劲地点着头,“嘿嘿”地笑着,两个赔笑了一阵,方才想起还未替障尉去叫开营门呢!于是,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梁祯跟他们俩客套了几句后,方才牵着驿马从被他们叫开的营门中缓步入内。这期间,早有戍卒跑去通知了代理障尉,此刻,一行两人,正急匆匆地从一间冒着炊烟的木屋中赶来。
这苍髯如戟的代理障尉总算有点“甲士”的样子了,头戴屋山帻,双手手腕均戴着熟牛皮制成的护腕,腰间挎着一把跟梁祯那把相差无异,只是少了龙雀图案的金环环首刀。而他脚上踏着的,也是铜泡靴,要是再戴上铁甲,想必是十分威武了。
“属下上障队长左延年,见过障尉。”左延年拱手行礼道,他的声音很大,每说一个字,就如行了一个雷。而且行拱手礼时,他那宽大的袍袖竟也微微拱了起来,想必手臂肌肉很是粗壮。
当是一员勇将。梁祯不懂装懂地想。
想是这般想,梁祯嘴上,也不敢怠慢:“在下新任上障尉,梁祯。以后还请左队长多多指教。”
左延年立刻再施一礼:“属下定当尽心尽力,以助梁障尉尽守土之责。”
客套完毕后,接着,左延年带着梁祯,先在营地中转了一圈,梁祯发现,这左延年似乎年岁也不少了,因为他脑后的鬓发,已有衰白之象,当然,也可能是久戍苦寒之地而导致身体过早地衰老。
左延年的职务,是队长,而按本朝军制,五人为一伍,有伍长,两伍为一什,有什长,五什为一队,有队长。也就是说,这个营地里的戍卒人数,也就五十人上下。因而,这个营地,大极也有限。果然,才走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巡查完毕。
上障营地,总共有二十间屋子,一栋十丈高的箭楼,其中六间木屋是宿舍,五间是戍卒的宿舍,另外那间,则是障尉与队长的宿舍,梁祯虽然来自后世,但到底也是住过多年宿舍的,因此,对这个安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相反,他还觉得这是一个跟左延年拉近距离的机会呢——毕竟,光靠他一个人,就算是有后世的知识加成,也管不来五十个人不是?
剩下的木屋,有两间是大一号的,一左一后地分布在箭楼周围,其中一间是兵器库,另一间是仓库,两间之间,都有一条甬道,与箭楼相连。另外还有一间孤零零的,也就是冒着炊烟的那一间,便是食堂了。
转了圈,梁祯最感兴趣的,还是那栋修在坡地上的箭楼,因为它就像一座神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营地,估计还能看见不远处的长城及外面的苦寒之地。而且,这箭楼是用砖石砌成的,一看就是很坚固的样子。
“左队长,这箭楼,怎么修在这啊?”
“哦,每次扶余人来,我们就得躲进去,守个十来天,等扶余人退走。”
梁祯登时就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箭楼,能守这么久?”
“可以,扶余人主要是来抢东西的,只是围着,并不会真的攻楼的。”
梁祯初听此话,心中当场就升了一把火:扶余人来劫掠边民,你们当兵的,就在这箭楼离龟缩着?直到他不经意地看了眼食堂门口,那几个正聚在一起边跺脚取暖,边闲聊的戍卒,这几个戍卒,面黄肌瘦的,衣着也破烂,脚上的草鞋,都快散架了,要不是站在营地中,还真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算了算了,我要是他们,也断不会出来送死。梁祯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果然,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又想马儿跑,又不让它吃草,这怎么可能嘛?唉,早上见公孙县尉这么好人,还以为,这个世界里的人,能够免俗呢,看来,是太过先入为主了。
“啊,哈哈哈哈,怎么今儿个有酒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