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掀翻了:“住口!皓首匹夫,苍髯老贼!竟敢发此狂言大语。昔年海昏侯登基不过二十七日,却作恶三千余件,故而霍宣成废其帝位。当今天子乃先帝嫡长,并无大过,何得妄议废立?此举形同谋反!”
“狂妄!”李孝儒猛地将酒樽摔在地上,早就等在门口的吕布等人一拥而入,明晃晃的刀枪登时令昏暗的大堂亮了不少。
“竖子!如今天下大事,莫不从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尔谓董卓刀为不利乎!”董卓也一脚踢翻了桌子,边站起身边抽出腰间佩刀,怒喝道。
“天下健者,岂唯董公一人?”袁绍也“咻”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董卓肥硕的身躯,同时双目一瞪,右肩下沉,双脚前后一分,锋芒毕露。
李孝儒一见,额角上登时爬满了汗珠,赶忙上前几步,轻轻地按住董卓的右肩,低声劝说道:“主公,天下未定,莽撞不得。”
刘弘也急急上前,轻轻地按住袁绍握剑的手腕:“本初,不可,不可。”
袁绍猛地甩开他的手腕,握着剑朝另外几人轻轻一揖:“诸位好之为之。”完了,大踏步地走出显阳苑。
董卓怒火中烧地蹬着袁绍,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收起刀,重新落座。
“司空,如今十常侍方除,天下未定,应团结众臣,以安社稷,不宜再生事端啊。”卢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唉。”董卓叹了口气,颇显无奈地摇了摇头:“当此大乱之世,非雄主不能镇之,可当今天子,举止轻佻,怎能安定社稷。诗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司空此言差矣。昔年太甲不明,故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宣成告太庙而废之。今天子虽幼,但聪明仁慧,登基以来,并无过错。公为外州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尹,霍光之大才,怎可妄谈废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为篡逆也。”
“我先杀了你这逆贼!”董卓破口大骂,抽刀便要砍。
李孝儒赶忙上前一把将董卓拉住。
蔡邕也赶忙上前,拱手劝道:“司空息怒,卢尚书有大功于汉室,若仅以言而获
罪,这往后,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司空?”
议郎彭伯也连忙附和道:“卢尚书海内大儒,士人之望,如今若要杀他,则天下皆惊怒矣。”
“哼!”董卓猛一跺脚,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卢植。而彭伯等人也赶忙簇拥着卢植出了显阳苑。
彭伯等人刚走,袁基便上前一步,躬身对仍旧在场的诸人道:“司空今日所议之事,乃国之大事,不可于酒后商议,不如改日再谈?”
“主公,太仆说得对,改日再谈为妙。”李孝儒唯恐董卓错过了这一台阶,于是赶忙在旁侧提醒道。
“哈哈哈哈。”董卓忽然放声大笑,“诸公受惊了,我也就说说,来来来,喝酒。今日,不议国事。”
话虽如此,可连续经过袁绍跟卢植两人的折腾,在坐诸人,哪还有兴致在饮半杯酒,再吃一块肉?因此,半个时辰不到,宴会就不欢而散。
“直娘贼的!”客人刚送走,董卓便狂怒不已,一个劲地跺着脚下的青石地板,“这群人,就会跟老夫唱反调!还杀又杀不得,买又买不通!”
“主公息怒。”李孝儒在一旁劝道,但神色却是异常轻松,就好像方才所议之事,已经成了似的。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我手握三万雄兵,却连续被两个手无寸铁之人指着鼻子骂!这要穿出去,老夫的脸都丢尽了。”
“主公,这袁基不还站在我们这边吗?主要他在,袁家就不可能支持袁绍。而且袁绍这一闹,往后他在雒阳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这样一来,主公在雒阳,不就又少了一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