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长夜
张郃本以为,杨奉在得到石良璞及卫樊等人的通风报信后,会在襄陵城外布下天罗地网,以待他们自投罗网。可怎知,听石良璞一介绍,再和众军校一推论,却发现杨奉的布防跟数天前刘若探得的线报,几乎没有任何的不同。
“再好的谋略,也得又足够的实力作支撑。”黑齿影寒将象征着杨奉的黑色步兵俑放在吕梁山的大寨上,“最好的伏击办法就是,放我们的先头部队进城,然而将他们困死在城中。同时,吕梁山的部曲全力进攻我们在河滩上的后续部队。”
“可这个方案,无论是襄陵城,还是吕梁山大寨,白波军都需要布置骁锐。这对杨奉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四郎的意思,用老弱坚守襄陵,以形成僵持之局,精锐再伺机进攻我们暴露在滩头的部曲,才是杨奉的上策?”
“正是。”黑齿影寒点点头,“根据刘若的线报以及我们的经验,杨奉手头上的骁锐之士,也就七八百吧。就这么点人,只有聚在一起,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
尽管知道杨奉在战术选择上做不出太大的改动,但张郃却依旧开心不起来,因为他们的一切作战计划,都是在基于有石良璞做“内应”的情况下制定的,但很明显,现在石良璞这只棋子,已经没用了。换句话来说,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用一千六百步骑攻陷有超过六千名守军的襄陵城以及吕梁山大寨。
“骑士是不能攻城的,只能用来堵截吕梁山上的守军。”张郃将一个骑佣放在沙盘上吕梁山的山脚处,“但想要用六百材官攻陷有几千白波军驻守的襄陵,难度也确实不小。”
张郃说得够客气了,因为这完全就不是难度不小,而是不可能。
不过,作为军人,生命之中总会遇到“将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坎,做到的人,要么是举世闻名的名将,要么是后世俗称的兵王。而做不到的,通常也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儁乂,你留下来,带着这六百材官,随着粮船北上。”黑齿影寒将一只骑佣放在襄陵城下,步佣则放倒了吕梁山的大寨下,“我带着骑士,连夜袭击襄陵。你带着材官赶到后,立刻在吕梁山下列阵,挡住杨奉的材官支援襄陵。”
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计算,骑士将比材官早一晚抵达襄陵城下,黑齿影寒要做的,就是借着夜色的掩护,率领下马的骑士进攻襄陵城。而张郃率领的材官,则将在次日一早抵达吕梁山的大寨下,挡住准备救援襄陵的白波军。
“万一,这杨奉当天晚上就兵发襄陵了呢?”张郃立刻找到了其中的弊端,那就是杨奉不顾夜晚行军的凶险,连夜带兵救援襄陵,如此一来,攻城的骑兵便有被前后夹击的危险。
黑齿影寒轻轻提起放在吕梁山模型上的兵俑:“大寨上的骁锐,怕就是杨奉的全部家底了吧?”
“四郎的意思?杨奉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跟我们拼命的?”张郃恍然大悟道,“因为这数百骁锐,就是他在白波军中立足的本钱?”
黑齿影寒点点头:“以这六七百甲兵,杨奉就可以带动两三千的壮丁。有这两三千壮丁,他就能裹挟起上万之众。”
其实,这不仅是黄巾军、白波军这些流民成军的军队的作战方式,甚至于大汉
的官军,也是如此的。就比如,在光和末年平定黄巾时,大汉官军的作战方式就是以北军及边军精锐为基石,再配以临时招募的郡国兵为辅,拉起了十数万的野战兵团来跟席卷天下的黄巾军决战。
“杨奉是白波军的老人了,如果能够招降他,对白波军而言,将是沉重的打击。”
“这是将军的意思?”
黑齿影寒“噗嗤”一笑:“儁乂,想在一个地方站稳脚跟,揣摩上意很重要。”
张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记住了。”
孙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