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打赢一场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然而这襄陵之战尚未开始,天时就已经将梁祯军一把推开了。
就在黑齿影寒率军离开浅水湾的当天下午,天空中就飘来了数朵沉甸甸的乌云,几乎是在转瞬间,原本尚算阳光明媚的天空就变得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不由分说地就往骑士们头上砸。
暴雨,不仅严重影响了人体的舒适度,而且还令本就不平整的道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骑士们没有办法,只得下马牵着自己的马继续向前行。然而,这豆大的雨滴却又将那一匹匹西凉骏马浇得心烦气躁,拇指甲般粗细的鼻孔中不停地喷着白色的粗气。
雪上加霜的是,汾水的河面也因突然袭来的暴雨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照这态势,不用等到天黑,这暴涨的河水就能完全阻断汾水喝道,也就是说,张郃的材官除非弃船步行,否则,无论如何也无法在暴雨结束前逆流而上。
“四郎,这么大的雨,材官是铁定不能按时到襄陵了,我们怎么办?”说话的司马叫栾世赫,汉阳平襄人,是梁祯的第一批凉州部下。因此,黑齿影寒也时刻将他带在身边,以示对凉州人的器重。
黑齿影寒微一抬头,豆大的雨珠立刻顺着面具上的洞砸进她的眼珠,逼得她再次低下头去:“杨奉也肯定想不到,这我们竟会冒着这么大的雨进攻。”
栾世赫是个高大的汉子,颧骨很宽,鼻梁高挺,鹰目剑眉,一看就是个善战之人,可现在连他也是剑眉紧拧:“四郎,这雨中行军将士们体力本就消耗极大,何况,到了襄陵后,还要马不停蹄地攻城,一旦途中有失,我们的处境将极其危险。”
“打不下襄陵,我们不仅进不去并州,还会被河东的士族联合白波军驱逐。”黑齿影寒先将最严重的后果抛出,然后再威胁道,“等到雨停,襄陵的防御只会更加严密,我们的兵力本就不足。所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不成,就是死。”
栾世赫畏惧于黑齿影寒的威望,不敢再说下去,只得硬着头皮敦促军士们继续冒雨向前。
大伙又在雨中行进了一天,来到襄陵城南四十里处的一个名叫东徐亭的地方。这是汾河谷地中较大的一片平原,因此河道也较上下游要宽敞,水流的速度也要慢一些,因此,人们在这里建了一个道口,以方便汾水两岸的交流。
白波军在这里布置了两个屯的守军,可当黑齿影寒率军摸到此处时,这两百多人几乎全都躲在东徐亭的亭舍中避雨,渡口外的临时塔楼上,也仅有个军卒抱着竹矛在冷雨中蜷成一团。
栾世赫带着十来名精壮军士悄无声息地摸上塔楼,连刀剑碰撞的打斗声都没来得及
响起,表示成功的红色号旗便已伸出了简陋的望楼,在暴雨中摇晃。
“咚”
“咚”
军士们用一尺粗的撞木粗暴地撞开亭舍以及渡口的大门,盾兵首先抢了进去,紧接着是弓弩手,然后是长矛兵,最后则是肉搏能力最强的刀牌手。
亭舍中的白波军哪里想得到,官军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摸上门来,许多人刚刚闻声从床炕上坐起,惺忪的睡眼尚未挣开,就被蝗虫般的箭矢给射成了四处漏水的破水囊。
至于那些躲过了箭矢的幸运儿,在抢出房门后,却无不惊掉了下巴,因为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原本空荡荡的庭院之中,竟然挤满了官军的甲兵,那一支支铁矛,即使是在暴雨之中,也吐露着渗人的寒芒。
“噗噗噗”
随着一阵阵利器入肉的闷响,一条血河从东徐亭的亭舍内汹涌而出,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就将小半个汾水河面染成了红色。
“我等愿降!”
“我等愿降!”
也有的白波军汉脑袋灵光,一见势头不对,立刻掷刀于地,也不顾地上已有脚踝般深的积血,“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